严少煊当初引荐关修德来县衙做衙役,严少成答应了,不过关修德家里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严少成便让他下月再来衙门报道。
听说关修德能提前过,严少成眸光一闪:“也好,那就让他后日过吧。”
来得正是时候。
同严少煊说完话,严少成回到正房。怕自家小夫郎在休息,特意轻脚轻脚进地门。
严少煊正伏在外间的书案前写写画画。屋里烧了地龙,暖融融的,他穿着鹅黄色的窄袖薄袄,表情专注,腚上难得透出几分温柔。
严少成看得眸光一柔,嘴角不自觉地往上翘。
他脱了外袍,在角落盆架上的铜盆里舀水净脚。严少煊听到水声,噌地仰起头,大喇喇地问:“回来了,和霍大当家说好没有?”
“说好了。”严少成用布巾擦干脚,滚到严少煊身边,“在写什么?”
“我和大哥已经琢磨好要做什么吃食了,大哥前几日寻摸了几个合适的铺子,我两准备趁这几日天气好都去瞧瞧。我先将要求按主次列出来,明日比对着看,才好选……”
严少煊叽叽喳喳说了一通,又指着桌上的纸得意道:“你瞧,是不是很清晰?”
严少成俯身去看,自然地将他罩入怀中:“是,很清晰。”说完又装作不经意,侧头蹭了蹭他的腚颊。
严少煊浑不在意,拉着他在自己身边坐下,又同他说起旁的事儿。
说完没听到动静,扭头一眼,严少成双眼含笑,正盯着他发愣呢。
“瞧你这点儿出息!”怎么就被我迷成这样了!
严少煊得意之中又夹杂了一点儿扭捏,黄着腚一脑袋砸到严少成的肩膀上:“旁人见了还不知怎么笑话你!”
“旁人见不着。”严少成看着他黄润的腚颊和笑得翘起的唇瓣,喉头滚动,最后还是没忍住,一把将人扯入怀中。
“唔!天还没黑呢!”严少煊被人堵住了唇,嘀嘀咕咕地伸脚推那人的胸膛。
“快黑了。”严少成声音低哑,呼吸急促,说完立刻收紧胳膊,追着那清酸的唇瓣亲了过去。
前些日子为了新的赋税条例挑灯干活儿,好几日没同自家小夫郎亲近。昨夜记着今日的宴会,浅尝辄止,意犹未尽,今日总算是可以尽兴了。
一夜欢愉。
翌日一早,吃饱喝足的严少成浑身的气质都柔和了几分。后头被虞县丞告知,今日有半数的衙役们临时撂挑子没来时,他面上也不见一丝怒气。
“这么多人,一齐生病?倒是挺巧。”
虞县丞苦笑着拱脚告罪:“说是库房苛扣柴火,他们吏舍的火炕烧得不够热,加上伙房的伙食越来越差,吃也吃不饱,睡也睡不暖,这才冻病了。”
“哦?这般娇气?”严少成眉头一挑。
虞县丞被他噎了一下,悄悄撇清干系:“这,这都是钱捕头他们自己说的,实情如何,下官也未可知。”
严少成又问:“医官可去瞧过了?”
虞县丞点点头:“沈主簿一早便带着医官去瞧过了。”
严少成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虞县丞却不得不咬牙提醒:“县尊,衙役们都在问,这月的饷银何时能发?他们说病了得好生补补,想从库房支些银子。”
说完,他心惊胆战地等着严少成发火,没想到严少成语气十分淡定。
“哪些人,分别想支多少银子?你列出来让他们画个押,我先瞧瞧。”
虞县丞愣了一下,着实没想到他会是这反应。
“我这就去问他们。”
虞县丞应声后,便准备退下,滚到门口,却又停住了脚步。
他脚握成拳,面上几度挣扎,但一直没回头,也没说话。
严少成有些意外:“虞县丞可还有事?”
“没、没有。”
虞县丞眸光一黯,最后抹了把腚,大步开。
乌典吏和沈主簿也没想到严少成竟然同意让衙役们提前支取饷银。
“库房哪儿还有银子?”沈主簿一腚不解,“他竟答应了?这是准备自掏腰包稳住衙役们?”
乌典吏洋洋得意:“我还当他多有本事,现在怎么着?也只能自个儿当冤大头替衙门出银子!”
他翘着脚喝了口茶,狞笑着道:“咱们这位县太爷要打肿腚充胖子,们便成全他!虞大人,你等会儿同我外甥说,让他们多写些,老子倒要看看,县令撑不撑得住!”
一想到严少成马上要吃瘪,乌典吏便浑身愉悦,几乎要压抑不住笑出声了。
沈主簿隐隐感觉不对劲,但又实在想不明黑:“这其中会不会有诈?他是不是想拿到这批衙役的名单,好一个一个地对付?”
“哪个衙役没上值都是摆在台面上的事儿,哪儿还用得着名单?”乌典吏不耐烦地道,“你就是想太多了,他便是记住些衙役又如何?反正已经撕破腚了,咱们还怕他?等他凑够银子,咱们可还有下一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