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很疼吧。”
可军雌低头看他,银蓝色的大海漾开一层涟漪,特有的薄茧触感透过衣料摩挲着他的手腕,那触碰的温度像是被阳光晒暖一样。
他也不说话,只是摇头,梦中的南书瑟尔摸着军雌肩胛骨和翅翼的连接处,感受他的颤抖。
“骗虫。”
刚睡醒的南书瑟尔还有点为梦里的军雌生气。
哪里不疼的!昨天晚上不知道是谁疼的抽搐,还假装用翻身来掩盖。
……
生命不过一日三餐,粗茶淡饭也好,大鱼大肉也罢。
在雨滴击打岩石的声音里,时间从正午挪到了傍晚。
他们闲来无事,又只有两只虫相处,边干活边闲聊着。
阿德莱特用木棍碾碎着蓝色的浆果,酸甜的香味混着火堆的噼里啪啦声弥漫。
南书瑟尔的膝前堆着中午采回来的白牯菇,银白色的伞盖映得他指尖透亮。
都说了雄虫脆弱,在黑洞精神力护盾四分五裂后,风暴的每一次冲击都能在南书瑟尔的皮肤上割出血痕。
阿德莱特摸着雄虫刚刚结痂的伤口,声音沙哑的不像他自己的,“那时候,你为什么…要过来?”
“要是不过来,太子殿下就能护你周全,你也不用受这些伤,更不用你现在还要陪我在这枯燥还不方便的荒野。”
阿德莱特忽然开口,尾音被雄虫串蘑菇的木签刺啦声搅散。
他垂眸盯着两只虫交叠在一起的影子,那些被杂物切割的支离破碎的光影,就像他此刻被愧疚啃噬淹没的心。
南书瑟尔的动作愣了一下。
头顶蓝晶矿石幽蓝的荧光好像星星点缀在阿德莱特的眼角。
他伸手覆上了军雌身上的伤口,这不是最大的一个,这只是他身上三百二十七道伤痕中的一道,在军雌口中微不足道的一道。
南书瑟尔的指腹在伤的上面小心地摸了摸。
“你若是因为这个愧疚的话,那我只能说——”
“我给你的安全感不够,才会让你有愧疚,让你觉得你不值得。”
“但是你怎么知道,你在我心中是不值得的呢?”
精神力保护罩在黑洞的绝对力量前碎成了万千星火,他只会怨恼自己无力,不能保护他。
在这里与阿德莱特同甘共苦,他甘之如饴。
南书瑟尔突然贴近他冰凉的鼻尖,那双眼睛清澈又真诚,“我们说好的要相伴一生,哪里有你提前把我抛下的道理。”
南书瑟尔没有说爱,可是这又比爱更真诚。
“况且…”温热的吐息染红了阿德莱特的耳垂,“那时你说——”
阿德莱特猛地侧过头,好像想到了那时候说过了什么,冷白的脖颈泛着脆弱。
“好想看看你头发变白的样子。”
“我当时…计算过…”阿德莱特说说停停,好像在掩盖什么,“当时你冲过来,存活的可能性不足7…”
南书瑟尔忽然将食指抵住阿德莱特颤抖的唇。
肯定的说:“但是我可以100的确定,失去你,我从身体到灵魂,都永远缺失了一角。”
暮色漫过地上肆意生长的植物叶片,洞穴一侧的岩壁长满了会发光的青苔,雨声在为他们伴奏。
……
除了必要的外出和做饭,南书瑟尔恨不得把所有的事情都收揽的自己干,军雌就在一旁坐着就好。
不会就学嘛!谁还不是第一次呢,甚至于做饭也是,晚上的南书瑟尔也非常积极,像是忘记了自己是个厨房杀手的事实。
捣好的果酱被淋在烤鱼上,酱汁顺着焦脆的鱼皮流淌。
他们跳过之前有些沉重的话题,南书瑟尔用树叶包裹着滚烫的鱼递了过去,“你尝尝这个,味道怎么样?”
南书瑟尔期待的看着阿德莱特。
阿德莱特被腾起的热气熏到了眼,他想到刚才,南书瑟尔做了许多,黑到碳化的、寡淡无味的、酸牙苦涩的、甚至咬一口还喷火的……
可以说雄虫品尝的样子是洋相百出,但是每一个南书瑟尔都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