腓特烈敲定了婚礼桌花,将详情单发给佐伊后便回到与玛尔斯大帝的通讯上:“但如果他没死, 死的就会是我。”
腓特烈之所以与谢默司仍旧维持着和睦的兄弟关系,便是因为他识时务,当年被谢默司彻底击败后, 他十分识相地迅速倒戈成为对方最得力的同盟,并且多年来始终安分守己。
现在谢默司还喘着气,腓特烈并没有多大意愿去染指族长之位, 如果谢默司真的突破重重包围从天琴星杀回来,结果看到自己已经自居族长,那画面太美腓特烈简直不敢想象。
他惜命。
“对族长有点信心,也对我们有点信心。”长指有规律地敲击着桌面,腓特烈颇有耐心地等待着佐伊的回信,“我从未低估教廷,但您对教廷的忌惮实在超出我的意料。”
冷漠英俊的雌虫轻描淡写地说:“如果真到您说的那一步,那么与之血战到底又有什么不可以?所以我无法理解您拒绝我支援族长的申请,连族长受袭都可以忍气吞声,尼普顿还算什么权力传说。”
腓特烈还年轻,他身上燃烧着绝不低头的愤怒之火,他如自己的专属机甲波塞冬一般,时刻蕴含着与敌人同归于尽的毁灭冲动。
当五军集结天琴星的消息一出,他便第一时间申请支援族长,而当这个申请被拒绝后,他甚至激进地提出带队包围神教新庙。
比他经历更多的玛尔斯大帝却已经不再年轻。
腓特烈没有见识过朱庇特向这个世界揭示的宇宙法则,玛尔斯却已经亲身体会过613次的失败。
哪怕是钢铁铸就的意志,都会在神蜕融合的六百多次失败中逐渐消磨,但幸而这个雄虫的意志比钢铁更为坚韧。
他是帝国几百年来唯一的雄虫大帝,从傀儡君主到大权在握,玛尔斯的意志支撑着他在神墓里送走自己所有的雄虫虫崽却依旧冷静理智。
在下达完举行婚礼的最后通牒后,玛尔斯大帝干脆利落地挂断了和腓特烈的通讯。
腓特烈会服从的。
这个雌虫毕竟不是谢默司。
接到婚礼提前举行的通知时,佐伊平静地表示接受,他对于盛大婚礼的要求本也不过是推辞,事态紧急的情况下他便顺水推舟地点头同意。
但他的联姻对象似乎对此颇为愧疚。
腓特烈骨子里有着十分传统且典型的大直雌主义,他异常重视身为雌君的责任,哪怕并不认为自己对佐伊有什么多余的情感,也依旧竭尽全力履行着自己认定的义务。
“等这次事件过去,我会补给你一个满意的婚礼。”腓特烈冷着脸抿着唇表达歉意,极其生硬地补充道,“不要……对我失望。”
正忙着研究天琴星浮空军港的佐伊见鬼似的抬头,他笑着推了一下坐在自己旁边的腓特烈,像青春期那种喜欢起哄的恶劣少年般开玩笑道:“不会吧不会吧,腓特烈少将这是在道歉吗?”
腓特烈却没有如他预料的那般恼羞成怒,而是轻声回了一个“嗯”。?
不是,当初那个眼高于顶、鼻孔看虫的霸道少将去哪了。
佐伊眉头一皱,感觉事情并不简单。
他轻轻扯了扯腓特烈宽肩上的流苏肩章,豪迈地拍拍对方宽阔的胸膛,故作大度表示谅解:“咱俩是什么关系?你要是跟兄弟道歉就太见外了,没必要哈。”
腓特烈没有被他这套组合拳打晕,敏锐地反驳道:“兄弟?我记得你应该是我的雄主,我应该是你的雌君。”
“有什么区别吗?”在作精与兄弟间无缝切换的佐伊真诚无比地说,“你要是这么在意名分,我们俩现在就可以结拜为异雄异雌的亲兄弟。”
腓特烈冷笑一声:“我上一个亲兄弟现在还在天琴星生死不明,你最好考虑清楚。”
他理不清心里乱麻似的烦躁情绪,被佐伊小嘴叭叭的“兄弟”弄得心浮气躁,干脆抓住佐伊的手威胁道:“我克手足,但旺雄主,聪明虫都知道怎么选。”
佐伊眉头再次一皱,确定事情绝对不简单。
…
滚滚浓烟如无数磅礴黑龙呼啸而来,贯穿天地的等离子光柱在漆黑烟雾中撕出绚烂的蓝紫色闪电,整片天空犹如碎裂的陶瓷刹那迸裂,密密麻麻的弹道轨迹如同冰冷的银质餐刀将天琴星军区无情切割分食。
末日都不足以形容的震撼场面被天琴星驻地记者如实转播,疯狂暴涨的实时流量背后是数以百亿计的关注,浮空军港护盾彻底碎裂的那刻,几乎全帝国的虫族都有一种“终于来了”的感叹。
所谓的神罚之战绝不只是尼普顿族长能否活下去那么简单,如果那个雌虫成功挺过五军围剿,那么无数站在风口观望的军政力量将下定决心投靠盖亚宫,而如果谢默司被斩首于此,那么无法估计的暗流将彻底涌向教廷三侯。
“别看了,那不是你我可以插手的战局。”卢卡斯叹了口气,他强迫自己将目光从空中的不死鸟机甲上移开,“ly5560星舰已经蓄能完毕,真担心老大的话,就尽快完成任务攻占敌军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