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孩儿确认她不需要,才又站了回去。
温语槐没想到她脸皮这么薄。这家奶茶店生意很好,队伍又排了一会儿还是没到,温语槐看向前方,对着顾嘉宝说:“我出去一会儿,你在这等我。”
“嗯好。”
顾嘉宝留在原地排着队,低着头刷手机。她突然感觉轮椅被人动了下,误以为是温语槐回来了,没做反应。谁料突然被人猛地往前一推,好在她及时反应过来刹住。
扭回头看,原来是个十几岁大的男孩,嬉皮笑脸的。
顾嘉宝顿时冒出了火气,男孩家长见他惹出了事儿,打了他几下头,不停地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没事吧?”
即便是想发火,对方陪着笑脸,而且她也没真的怎么样,只能作罢。
这点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大家继续排队。
顾嘉宝再次感觉到身后轮椅被人摸上去的时候,直接生气。“你有完没完?”
“怎么了?”
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顾嘉宝扭头,但还没看到人,一束漂亮的粉色郁金香就突然伸到了她的面前。
她被眼前的花晃得一怔,失笑:“这是?”
“今天的花。”温语槐看着她,“你不是说要过浪漫日子么。”
顾嘉宝顿时忘了所有的不愉快,接过她的花。还夹着一张纯白色的卡片,上面写着:[祝您早日康复,身体健康。]
她仰着头,笑得很开心。“谢谢。”
温语槐问:“刚才怎么了,是有人碰轮椅了么?”
顾嘉宝感觉瞒不过她,索性大略地说了一下。“就是一个淘气的男孩,推了一下,他们道过歉了就算了。”
温语槐听到她说的话,朝着队伍里看了一眼,很快就看到了一个十几岁大的男孩,穿着中学的校服。
“是他吗?”
顾嘉宝不想多生事端,拽了下她的袖子。温语槐再了解顾嘉宝不过,看得出来,基本可以确定了是他。
她快步走上前。刚开始那个男孩还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直到温语槐扫了眼他胸前的校服徽章,“你是一中的?我会打电话跟你们教导处反应情况的。”
男孩这才慌神,立刻换了副嘴脸开始认错。
温语槐拿捏这种这种人是不需要废多大力气的,见他低头认错,慢条斯理地冷嘲:“早这样识趣不就好了么?”
顾嘉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见男孩又唯唯诺诺地跟温语槐过来,给她道歉。
道完歉还补了一句:“你知道我爸是谁么?”
温语槐懒得理他,让人走了之后,队伍也排到了。顾嘉宝要了杯港式奶茶,拿到捧在手心里吸了一口,都是奶香味,二人从队伍里出来。
顾嘉宝问:“你刚才说要举报到学校是吓唬他的吧,还挺管用。他最后还说他爸是谁?”
她担心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谁说是吓唬他的?”
温语槐轻笑:“我可没说他道歉了就算了。”
她掏出手机,补了一个电话给一中的教导处。
顾嘉宝看着,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她已经很久没见过人这么处理事情了。一时微怔。最神奇的是,温语槐是以一种淡然的,轻笑着的状态完成这些的。
温语槐注意到了她的注视,“怎么了?”
顾嘉宝由衷说:“你真的很不一样。”
其实睚眦必报的事情她见过,硬刚到底的事情她也见过,但是当事人往往其实都是虚弱着张牙舞爪的,顾嘉宝可以看见她们表达愤怒,但是仔细想来,可以窥见她们愤怒之余,却没有多少自我认同。
因为这个大环境没有这种基因培育,干嘛跟一个孩子较劲,和稀泥当和事老的大有人在,甚至是主流。
温语槐问她:“你是说,我态度比较强硬?”
“嗯?也不是。就是觉得你不一样。”
“因为想法不一样吧,我认为,人跟人之间其实从来不存在所谓[理所当然的平等尊重],大多数的情况下,都是互相试探着冒犯彼此的底线。人时刻都会改变,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恶意也是,你稍微强势一些,在角斗的过程中,他那点恶意就会被压下去。可能因为我比较自信,所以做事的时候不会束手束脚。”
好像重新理解了自信的含义。
顾嘉宝眨巴眨巴眼睛,“这好像需要很强大的生命力和能量。”
“是的。要在各种各样的环境里生存下来的话,就得凶猛一点,残忍一点。不要主动地认为自己很弱势很普通,给自己上思想枷锁,要充分地信任自己。”
她的语气很温柔。顾嘉宝星星眼望着她:“真好,我感觉你真的很棒,彻底摆脱了性别叙事,摆脱了女性的困境。”
温语槐显然是被她的夸奖给取悦到了,挑眉说:“也没有,我每个月生理期还是挺准时的。这也算是女性的困境之一吧,尚未摆脱。”
“不算不算,生理期还可以排毒呢。”顾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