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婴不知道爹爹在说什么,只是兴奋的挥着手臂,“驾驾,起飞,飞飞……”
扛着子婴一出?门,就看到蒙梨正在院子里散步,眼神不时飘过来。再联想到子婴的出?现,浅浅的笑意出现在赵苏的唇角。
“让你担心了。”
蒙梨摇头,“不管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我和子婴都?知道?,你做的是正确的事。就算大家现在不知道,以后也会?知道?,你是对的。”
子婴被赵苏从肩膀上扒下来,一只手抱着他,另一只手揽住蒙梨的肩膀,“没什么大不了的。”
穿越到秦朝他都?受住了,还有什么受不住的。
“宣陛下口谕,扶苏公?子前?往五极宫觐见。”三斗亲自前?来宣召,赵苏拱手称谢,悄悄将一个小小的绣花荷包塞到三斗的袖子里。
三斗一摸,这小瓶子他一摸就知道?是什么,新村特制的玻璃瓶,专门装香水所用。他一个太监,因为身体原因,身上总有一股异味,最喜欢的便是新村的香水,只须一点点,便能一整天气息清爽。
香水的出?货量实在小的可怜,就连他这样的身家也没法想?买就买。公?子一出?手,简直送到他的心坎上。
嘴里却要说着,“咱们?是什么关系,怎么好收公?子的东西。”
“就是因为咱们?的关系不一般,所以才?想?送什么就送什么。”
三斗投桃报李,路上悄声说道?:“说实话,陛下是个什么心思,我们?当奴才?的,还真是摸不透。”
秦皇即没有暴怒,也没有高兴,就连三斗也不知道?,秦皇是怎么想?的。
赵苏心里一沉,知道?今天这一关,恐怕并不好过,但至少秦皇给了他一个解释的机会?,到底是亲生的占了便宜。
“不过。”三斗沉吟片刻道?:“这几天胡亥公?子来的倒是挺勤的。”
赵苏眉头一挑,“胡亥。”
如果他是胡亥,在秦皇遭遇了亡秦者?胡也一事之后,会?有多远躲多远。但胡亥显然没有那么灵通的渠道?,并不知道?谶言一事。再加上秦皇认定了胡是指胡人,这才?相安无事。
“怎么?”三斗感觉到公?子仿佛有话说的样子。
“没什么。”赵苏赶紧否认,只要胡亥自己不做出?作死的事,他是不会?对胡亥动手的。就算动手,也绝不会?用谶言为理由,因为这太下作,也会?开启非常不好的开端。
进了五极殿,赵苏上前?请安。
“坐。”
三斗见状帮赵苏沏上茶,再给秦皇添了茶水,没有丝毫停顿的退下,将空间?留给他们?。
“你可知道?,如果你没上这个折子,可能太子之位现在已经?是你的了。”秦皇一开口,就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赵苏也没想?到,他没听到丝毫口风,想?来这是秦皇自己的意思,还没有和朝臣通气。但朝臣肯定不会?反对就是,相反应该还挺希望早日确认太子人选。
“现在,你告诉朕,你后悔吗?”秦皇盯着自己的儿子,观察着他的反应。
赵苏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
“儿臣,不悔。”
因为这是他该做的事,他不说便没有人会?说,他不推动便没有人会?推动。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个国家最低层的百姓痛苦哀嚎,而?无动于衷,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个国家,一步步走向崩溃。
“你觉得朕错了?”秦皇嘴角一扯,露出?一个阴冷的笑来。
“不,父皇没有错,您的王霸之道?是秦国统一六国时,最佳的选择,甚至也是唯一的选择。”当初秦国弱小,无论哪一方面都?无法和另外六国相比,能够最终站到食物链的最顶端,是用酷烈的手段,以及打?开向上的通道?,将国民硬生生拧在一起,拧成一股绳,这才?有了如今的万里河山。
“哦?”秦皇发出?的是疑问?句。
“只是在不同的时间?,需要不同的对策,儿臣知道?外头已经?有人将儿臣的奏折与?吕氏春秋相提并论,但儿臣并不认同。因为儿臣所行的,乃是外儒内法之道?。”这已经?是赵苏所能想?到的最佳答案,但秦皇认不认同,他一点把握都?没有。
“外儒内法?”秦皇反复咀嚼,竟嚼出?一丝滋味来,“有点意思。”
赵苏不敢有半点松懈,危机还未过去,他仍紧紧绷着一根弦,全身戒备。
“仔细说说。”
赵苏斟酌道?:“儒家惯是会?收买人心,极具鼓动性,但他们?的优点在于忠于君权。既然儒家最会?凝聚人心,为什么不让他们?为我们?所用呢?”
“那些儒生,哼。”秦皇对他们?还真是没有好脸色,当然儒生对秦王也没什么好脸色就是。
“不管他们?是何人,总归是父皇的臣民,论到国家您是君他们?是民,放在家里,您是父亲他们?是儿孙。父皇从来宽容大度,心中自有乾坤天下,哪里会?跟他们?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