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二人就捧着那物到了院子里的石桌凳边坐下,阮珩怕他着寒,还让人给他拿了坐垫。
阮珩照例用刀将那果子破开了,只见里面不像昨日那个充满一块一块的果肉,而是像种荚一样,每个荚囊里面,各有一大团软乎乎的东西。
想必那就是果肉了。
松云倒是会选餐具,一早拿了个勺子来等着了。
“你真要吃?”阮珩不得不确认了一下。
眼下剖开那物,那奇怪的味道就飘了满院,比先前更冲人了,光闻着就吓人。
就连围着看热闹的家丁和婆子们,此时都躲了老远。
阮珩自己是决计不会想要尝试的。
松云没说什么,但是举着勺子没有放下,只是眼巴巴地看着阮珩,于是阮珩就无奈道:“那你吃吧。”
松云也不是那么胆大的,先谨慎地用勺子挖了一点放进嘴里,眨巴着眼睛品了品滋味之后,便又勇敢地挖了一大勺,吃了下去。
阮珩看着,颇觉得有些触目惊心的。
“唔,好香呢!官人,奶香奶香的,比酥酪还浓郁呢!”松云却不住口地夸赞起来。
“有那样好?”阮珩奇怪道。
松云忙点了点头,冲远处招呼道:“娘,你也来尝尝吧!好吃的!”
“我才不吃那玩意。”白嬷嬷端了些茶水过来,放下,便嫌弃地走了,昨天的菠萝蜜,她就未曾大加赞赏,还说没有家乡的枇杷蜜桃好吃。
松云窃笑,又自己吃了几口,对阮珩说:“官人你也尝尝吧?这可好吃了!”
阮珩闻之却步,笑道:“你自己吃吧。”
“真的很好吃的,”松云坚持地说,又道,“官人你就吃一口吧,就一口,好不好?”
“为什么非得让我吃?”阮珩奇怪。
“嘿嘿,就想看看你吃了会是什么表情,好好奇啊。”松云说。
他知道阮珩是不吃臭的,不论是臭豆腐、臭鳜鱼,还是酱菜一类腌渍发酵过的,凡是有怪味的东西他是一概不碰的。
但偏偏如此,更让松云好奇。
阮珩想了想,既然松云那么想看,便无奈道:“那好吧。”
“那官人我喂你,就吃一小口!”松云见阮珩竟答应了,便欣喜地赶紧用勺子挖了一小勺最金黄的部分,捧到阮珩面前。
阮珩颇踟蹰了一下,还是就着勺子把那玩意吃了。
是有些甜郁绵密,不过都怪那股气味实在太冲,让人受不得。
阮珩那张俊脸很快皱了起来,他忍着吐出来的冲动把那果肉吞了下去。
幸好手边有白嬷嬷刚刚倒的茶,他便连忙喝了一大杯,才顺过气。
松云一直盯着他看,看得开心极了,不停地笑。
阮珩看他开心成那样,便将他一把拢到了怀里。
松云赶紧环顾了一圈院子,说:“让人看见了!”
“哪有人。”阮珩说。
果然,满院子里只他们两个,连洒扫的都回屋睡觉去了。
松云放心了下来,便嬉皮笑脸地低声问:“我方才可吃了好多那个呢,你还敢亲我吗?”
阮珩轻笑了一声,便干脆将他抱了起来,往屋里走,身体力行地告诉他他到底敢不敢。
第73章
次日,松云早上卯时前就起来了,迷迷糊糊地服侍阮珩梳洗更衣,给他换上簇新的官服,打发他到衙门里去了。
松云自己跟白嬷嬷吃完了早点,正想回床上睡个美美的回笼觉,阮珩却突然回来了。
“咦,官人你不坐班理事的吗?”松云奇怪道。
“衙门里一个人都没有。”阮珩垂头丧气地说,“门子说,平日都是等到下午才有人。”
原来,琼州民风闲散,官员们也不免入乡随俗,没有哪个是按时应卯的。
早上天还没亮,也就是阮珩一人按时到了衙门,守门子的睡得迷迷糊糊,起来给他开门时还以为见鬼了。
阮珩一个光杆司令,在大堂上坐了一刻钟,别说县丞主簿,就连一个捕快的人影都没见。
要知道,按照朝廷律例,官员无故不到职,是该挨板子的。
可是,阮珩就是想教导下属依照法度按时到职,抓不到人,也是白搭。
于是,他也只得是怎么去的,又怎么回家来了。
阮珩负气,也只得坐在早餐桌前开吃了。
一顿饭的功夫过去,阮珩又回了衙门里,才看见县丞和主簿二人睡眼惺忪地急忙赶到了。
其余的衙役三三两两,一半迷迷糊糊,一半犯起床气,个个都是精神不济的样子,有的人因为来的太急,帽子戴歪鞋子穿反的,比比皆是。
“诸位同僚,尔等如此懒散,如何为百姓父母呢?父老乡亲若有所求告,衙门里连人都没有,成何体统?”
阮珩本不想上任头一天就摆起架子来教训同僚,可是此刻也忍不住发脾气了。
底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