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清脆婉转的乐曲在空气中流转,金色的阳光穿透晶莹的玻璃窗,肆意倾泻在光洁的瓷砖地面上,将整个走廊映照得璀璨夺目。
突然,一阵刺耳的女声划破这份静谧。
齐璐悠踏着细高跟款款而至,眉宇间依旧挂着那抹睥睨众生的冷傲。
“纪知鸢,你怎么在这儿?”
“你朋友是‘绘乐’的老师?正好若宜姐也是‘绘乐’的老师。”
紧接着,乔若宜出现在她视野内,脸上漾着一抹浅笑。
“纪知鸢,好久不见,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
“小悠,你今天的运气太好了,遇上了享誉世界的钢琴家。”
“还不快抓住机会,让纪知鸢为你指导一下。”
……
这一切都是巧合吗?
世界上真的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存在吗?
还是说自己猜得没错,日记本中的‘她’,真的就是乔若宜?
而齐衍礼说辞,不过是他精心编造的骗局??
一连串的疑问从心底冒出,得不到解答。
纪知鸢阖上双眸,指尖抵太阳穴缓缓揉按,试图理清这纷乱的思绪。
头好痛。
不能再继续想下去了。
除了会让自己变得更加郁闷之外,别无他用。
况且这些都是没有得到证实的猜测,等齐衍礼回来再说吧。
别想了,别想了……
纪知鸢紧紧抿住嘴唇,用力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虎口,企图用疼痛拾回理智。
她坐在沙发一角,目光涣散地望着窗外。
夜色如墨般晕染开来,细雨如丝,无声地渗入城市的每道缝隙。
灯火渐次熄灭,光影在雨幕中慢慢消融。
纪知鸢始终没有去碰触电灯开关,任由自己的轮廓在黑暗中慢慢消融。
原来等待竟是这样的滋味。
没有半分欢喜与期待,只有焦灼与痛苦。
纪知鸢凝望着玻璃上模糊的轮廓,心想:之前自己出国的时候,齐衍礼也是抱着这种心情在家里等待的吗?
可能吧。
她看不透他的内心。
夜色中,街道两侧的车流如琴键般整齐排列,红亮的尾灯在雨雾中晕染开来,为城市谱写着夜的华章。
纪知鸢终于回神,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拿过手机,打出一通电话。
对面很快接通,李彦的声音接踵而至,“齐太太,这么晚打电话是齐董出了什么事情吗?”
话音落下的瞬间,纪知鸢听出来了这句话中的漏洞。
李彦不在公司,甚至以为齐衍礼和她在一起。
难道他们早就下班了?还是齐衍礼又一个人跑回公司加班了?
疑点越来越多。
她没有办法不去多想。
纪知鸢压下满腔困惑,佯装不知道地问:“没有,齐衍礼说他今天要加班,我想问问你有没有帮他点晚餐。如果没有,我就去公司给他送饭。”
李彦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连忙应道:“点了点了,齐董已经用过晚餐了。”
“这样啊。”纪知鸢刻意拉长声调,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对。”李彦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回答,语气更加笃定,“下班前,齐董和我说了订餐的事情,还说策划部交上来的方案有问题,他要留下来亲自修改。”
纪知鸢没什么表情地回了一句,“嗯,我知道了,谢谢。”
挂断电话后,她随手将手机丢在茶几上,屏幕在玻璃表面滑出半尺。
齐衍礼肯定有事瞒着她。
而李彦帮着他一起,在她面前打哑谜。
纪知鸢的手臂环住双腿,膝盖抵着下巴。
窗外的月光缓缓漫入客厅,却漫不过她眼底凝结的霜。
目光不经意掠过露台,一个被主人遗落的手提包蓦然映入眼帘。
以及墙隅处,那张正孤零零地躺在地上的宣传单。
纪知鸢动了动微微僵硬的四肢,将搁在沙发上的双腿放下,趿拉着拖鞋缓步走向露台,然后躬身捡起被风吹落的宣传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