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电显示上是一个虚拟号码。
他毫不犹豫地按下接通键,开门见山地问:“人呢?”
“急什么,她好好地在地上躺着,没人动她。”
“不过,等会儿就不一定了。”
对面人的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齐衍礼分辨不出对方身份。
齐衍礼告诫自己,不能自乱阵脚,一定要保持冷静。
他声线冷漠,“你想要什么?”
“你。”
对方直接道出自己的目的,语气悠闲,仿佛正在进行一场十分有趣的游戏。
他是主宰一切的操纵者,而齐衍礼是局中人。
“挂断电话后,你会收到一个地址。你必须在规定时间内到达目的地,要不然她将代替你接受惩罚。”
说完,对面又强调了一句:“那你一个人过来,身边不能有其他人,也不能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或是报警,否则我会拉她一起下地狱。”
试探几句,齐衍礼内心明了,稍稍松了一口气。
那人对他怀恨在心,纪知鸢暂时没有受到伤害。
可是伺机报复他的人到底是谁?
又是谁察觉到了纪知鸢的存在?
疑惑像雪球似的,越滚越大,压得齐衍礼喘不过气。
自爷爷身体渐差,专心居家休养,将公司大权托付于他一人手中开始,潜藏在暗处的小人按耐不住,各种难题和麻烦接连冒出。
首当其冲的便是觊觎齐家掌权人之位许久的齐耀,也是他的二叔。
齐衍礼嗤笑出声,说:“一个女人而已,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搭上自己的性命,按照你的要求去做事?”:
机械声冰冷,带着势在必得的笃定。
“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按照我的要求进行,但我知道有其父,必有其子。”
“你爸是情种,爱上痴迷于艺术、向往自由的梁大画家。为了追随在她身后,他放弃自己拥有的一切,包括你这个儿子。”
“我想你也一样,即将变成一个不折不扣的大情种。”
通话结束,屏幕上仅剩一串冷冰冰的地址。
齐衍礼依然记得。
那晚天气寒冷,细雨飘飘,温度接近零度。
夜已深,最近一班飞往波士顿的航班在三个小时之后,火车亦是。
他没有时间可以浪费,果断选择自己开车。
从纽约赶往波士顿的路上,齐衍礼一脚油门踩到底,仪表盘上的数值不断飙升。
到达那人发来的目的地时,曦光微亮,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
齐衍礼眸底尽是疲惫,红血丝遍布。
前段时间忙于项目
手机屏幕再次亮起,是之前的虚拟号码。
“齐衍礼。”对面准确无误地喊出他的名字,慢条斯理地说,“你迟到了。”
闻言,齐衍礼视线瞥向仪表盘上的时间。
是,他迟到了一分钟。
而后,他看向面前那座纸醉金迷的大厦,高耸入云,一眼望不到顶。
纪知鸢被他们关在了这里吗?
握住方向盘的双手用力到颤动,齐衍礼深吸一口气。
“我到了,你在哪儿?”
“另外,你的目标是我,不要伤害无辜的人。”
听筒中传出一阵狂笑,纵然用变声器掩饰,声音依旧瘆人。
“没有无辜的人,从你喜欢上她的那一秒开始,她便不再无辜。”
“她永远是你的软肋。”
“唯一的软肋。”
齐衍礼抑制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指甲直直嵌入方向盘的软皮套里。
他没理会对面说的话,重复自己的问题,“我已经到了你发的定位楼下,你在哪儿?”
一字一顿,语气严肃。
“等一下,我先确定你是否遵守了我提出来的条件。”
对面顿时安静,像是切断了通话,没有一丁点儿声音。
太阳缓缓从厚重的云层后探出。
日光耀眼,刺入齐衍礼眼眸。
激出的眼泪划过脸颊,最后被他用手背狠狠抹去。
齐衍礼将情绪克制得很好,没有泄露出丝毫不正常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