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苍云深修行了一年半载,易平秋的体力成倍增长,只是在登这座山时,让易平秋认识到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易平秋叹了一声,不禁想到,如果是苍云深带她来神音寺,肯定会时不时停下来等她的。
“平秋,莫要懈怠,跟上为师的步伐。”
易平秋远远地听见郑倾在前面喊,才发觉她已经落了郑倾老远。
“嗯!师父我这就来!”
易平秋咬咬牙,缓着自己的呼吸,一连登了好几阶。
天色完全暗下来,易平秋抬手擦去额头的汗水,登上最后一个阶梯,总算是见到了气势开阔的神音寺寺门。
建立在山顶的神音寺,叫初见的易平秋看了久久未能平静下心情。
郑倾气定神闲地站在一旁,脸不红心不跳,好似这场酣畅淋漓的爬山对他来说只是一次散步。
易平秋细细地喘着,而后听见郑倾叫她:“平秋,来,我带你去见见住持。”
从师徒两人进入护山大阵的那一刻,住持便知道他们来了。
未等易平秋跟着郑倾进入寺门,住持就水灵灵出现在他们面前。
“郑倾小友!许久未见了!近来可好哇?”
郑倾儒雅的脸上多了几分真挚笑意,与住持寒暄道:“好极了好极了,门中事务实在繁忙,又闭关了一阵子,您看,刚出关便来与您叙旧了。”
住持大笑两声,将目光放在郑倾身后有些拘谨的易平秋身上。
“这位小友是?”
郑倾回道:“这是近两年门中新来的弟子,被我收在门下,唤作‘易平秋’。”
神音寺隐世于此,不与外界联系,许多消息都是外来客带来的,前几年玄清门收了个水灵根内门弟子一事,神音寺自然也是不晓得的。
住持瞧了瞧,本想挪开视线,听见郑倾说她的名字,又定眼看了几下。
“平秋,快向住持问好。”
易平秋依言向住持行了礼,毕恭毕敬地说了声“平秋见过住持”。
住持大手抚动长须,慈眉善目道:“平秋小友——与老衲一位故友颇为相似,想来也是有缘,老衲那位故友同样姓‘易’。”
易平秋眨眨眼睛,听进耳里,却并未放在心上。
“时候不早了,不知二位小友可有用过晚食?”
郑倾:“住持莫笑,我与平秋自清晨出发,路上匆忙用过午食,直到方才登上山顶,还未曾吃过什么。”
住持大笑,“既是如此,那老衲便为二位小友备上饭食,待二位小友用过晚食,老衲再与郑倾小友叙旧呀。”
郑倾也笑,“麻烦住持了。”
“不麻烦不麻烦,哪里算得上麻烦。”
住持命人备好了晚食,易平秋被带到一处规整的院子里,灯光明亮,装潢简朴却不失风雅。
进了屋子,又是另一番景象。
佛家子弟忌荤腥,饭桌上虽摆上了各式各样的菜肴,却不见一点儿荤腥。
住持笑眯眯对易平秋说道:“平秋小友,粗茶淡饭,可莫要嫌弃。”
易平秋用力摇头,真诚道:“住持能这样热情接待师父和平秋,平秋已经很感激了。”
从与易平秋的交谈中,住持晓得易平秋是个实诚的,看向她的目光里也多了一些慈爱。
易平秋吃完饭,便被一个有头发的师兄带去了寺里给她安置的院子。
神音寺、神音寺,听这门派的名称,易平秋以为其中的弟子都应该是和尚,可接待她的这位师兄的装束,却是与玄清门的师兄师弟毫无差别。
“这位师妹,寺中多为男子,故为你寻了个幽静的院子,还望师妹莫要嫌弃。”
谢鸣刀一字一句说着,满脸正气。
易平秋谢过之后,谢鸣刀本想离开,身子还没转过去,就一副犹犹豫豫的神态。
易平秋将他的表情看在眼里,问道:“师兄可有什么事要问?”
谢鸣刀松了一口气,提起她身后的剑。
“在下见师妹背着的剑格外眼熟,不知……”
易平秋听罢,将弱水剑拔出鞘,毫不遮掩地横在谢鸣刀眼前。
刚刚她见过谢鸣刀正气凛然的目光,不觉得他会是坏人,于是放下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