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斯不是真的想要她拉把手,而是想趁她毫无防备时拉她下去。
直到阿尔弗雷德再次重重清嗓,兰迪跟布鲁斯才惊觉房里还有第三人。
“那么,”阿尔弗雷德顿了顿,目光在二人身上来回,“一切正常?”
布鲁斯从地上坐起身,“是的,一切都好,没人受伤,我们只是在,呃……”
“打闹?”兰迪建议。
“培养感情?”布鲁斯声称。
阿尔弗雷德站在击剑室敞开的门旁,从走廊上朝他们挑起一道眉,默不作声,眼里全是审视和评判。
兰迪跟布鲁斯飞快交换了个眼神。
“我们正在通过打闹培养感情。”他们同声道。
阿尔弗雷德面无表情。
如果兰迪不是早已习惯了阿尔弗雷德严厉的气势,她会在这样的注视下颤抖起来。
半晌,阿尔弗雷德摇摇头。
“下回,当你们决定利用一些小打小闹调剂感情,记得关上门。”他说,刻意以食指关节敲击身旁的红木门板,“家里的雇工们只想好好工作,他们并不需要在工作时看见你们是如何在垫子上翻滚。”
“阿尔!”布鲁斯大叫起来。镜中可看见,他脸红了。
兰迪张大嘴,很想反驳,但哑口无言。
考虑到在阿尔弗雷德第二次开口前,他们都没人注意到从何时起房里多了第三人、且一直都站在那儿,阿尔弗雷德的论点也是挺公平的。
六月,哥谭气温节节攀升。
随着炎热程度上涨的还有人们的脾气,好比兰迪自己。
天啊,她想念未来,想念家人朋友、想念科技跟娱乐跟变频空调……
“今天你是打算就那么看着我练拳一小时?”布鲁斯问。
兰迪眨了眨眼,从对未来的回忆中回过神。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短背心单车裤,头发扎到最高,抱着一桶仙人掌龙舌兰口味的ay‘sicecrea,坐在凳子上、躲在击剑房的最阴凉处,隔着一段距离看布鲁斯大汗淋漓地揍沙袋,只穿着黑色的踩脚体操裤。
“很热。”她解释。
布鲁斯瞥了她一眼,目光在她怀里颜色缤纷的纸桶上多停留了会儿,似乎想讲什么。
“没有评判,禁止评论。”兰迪举起汤匙直指布鲁斯的脸,“我不需要你提醒我在击剑室吃冰严重违反了阿尔弗雷德的几条居住公约。闭上,你的,嘴。”
布鲁斯走向她,从她身旁的置物架上拿起毛巾擦脸。
“那不是我想说的。”他咕哝道,期间悄悄瞥了眼兰迪。
兰迪含住汤匙,感觉布鲁斯有点鬼鬼祟祟。
“你想说什么?”她偏过头,怀疑地上下打量布鲁斯。
布鲁斯又瞥了眼兰迪,保持沉默。他继续擦汗,喝水。
直到兰迪把桶里的冰挖得像座小山丘,只剩最中间的那部份后,布鲁斯才缓缓开口。
“……今晚你有什么安排?”
兰迪含着冰,僵住了。
圣──圣哥谭的。布鲁斯是不是正在约她出去?
她缓缓抬头,望着布鲁斯,几乎忘了嘴里的汤匙。
“你……真的知道你自己在干嘛吗?”
布鲁斯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他忍住了。
“海滨中心新开了滑冰场。”
兰迪缓缓点了点头,心不在焉地再挖了一匙冰,慢慢地舔。
一方面,她怀疑这是天太热而产生的幻觉,是某种海市蜃楼。
另一方面,说真的,布鲁斯甚至关心镇上新开了什么东西吗?她不这么想。
“那里有什么?”兰迪问。内心有部份相信,布鲁斯提议去滑冰场是因为他发现该滑冰场挂羊头卖狗肉。
布鲁斯古怪地看着她,“你没去过滑冰场?那里有人,跟可滑冰的场地,和一些小吃摊,据阿尔弗所述。”
兰迪又挖了一匙冰,含在舌尖上,享受清香的甜味。
她必须注意到,在这段过程中,布鲁斯的视线从她的双眼移至她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