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他学生,你来。”
禅院甚尔果断向后退了半步。
黑泽阵没说话也没动作,两个人就这样再次停在原地。
“是不是我不出来,你们两个今晚都不进来了?”
“吱呀”一声,大门开了一半,威兹曼无奈地看着这两个刚从横滨赶回来的人。禅院甚尔整个人看起来还算整洁,黑泽阵的脸像是被炮弹轰过一样,原先过于白的脸透着一半黑。
本来为了等两个人,他就没有睡。听到引擎声知道两个人到了后,他就等他们进来。
然后,半个小时就过去了。
002说他们这次从车里下来了,但是站在门前,一个也不进来。威兹曼只好自己出来了。
青年穿了身长袖的睡衣,因为天气太冷,又披了件风衣,像是从浓雾里走出来那般,整个人凝结着雾气般湿润,散发着令人安心的气息。两个人下意识松了口气。
“我们刚刚聊会儿天,怎么也算是我半个徒弟。”禅院甚尔“呵呵”尬笑两声,挠了挠头走到威兹曼面前的台阶下,“这次人我可给你安全带到了,一点儿伤也没受。不过呢,里面没什么我的功劳。”
黑泽阵抬眸看他,没想到他这次这么坦诚。
怎么?
他的形象就这么差吗?
禅院甚尔昂起下巴,“那个还有夜宵没?”
威兹曼见两个人蹑手蹑脚的模样,心情复杂,闭上眼又睁开,“算了,先进来吃饭吧。”
禅院甚尔和黑泽阵才跟着他回家。
只不过黑泽阵说自己不饿,有些困了,径直回了房间。
禅院甚尔稀奇“嘿”了一声,不知道这小子在想什么。他刚想开口,就见威兹曼对他眨了眨眼。
算了,谁的学生谁去哄。
他反正饿了。
威兹曼本来还以为禅院甚尔的饿只是客套一下,结果煮了三盘面全都吃完了。连话都没说多少,他站着煮面,禅院甚尔就站在灯下端盘子,卷起面往嘴里送,吃了三盘后才擦了擦嘴。
“我真饿了。”禅院甚尔解释。
威兹曼从他手里拿过盘子,“看出来了。”他将盘子放入水池里清洗后,转身眉头微皱看向禅院甚尔,“说说今天发生了什么吧。”
“就知道你要问这个。”禅院甚尔一手搭在椅背上,坐直了身体,讲了夏目漱石被背刺的经过,还有他和黑泽阵中途分开的事。
“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我也不会要。”男人曲起一条长腿,短袖下的肌肉线条流畅而有力,“这次全靠那小子自己的能力。”
那个时刻,黑泽阵提出这个方案时眼底的疯狂在他的面前再次浮现,那在平日总被少年刻意压制,却在那一刻在眉眼间显露无疑。
那小子,不是什么普通人。
也是,他也不会收普通人当他徒弟。
“你满意吗?”
“还算可以吧。”禅院甚尔下意识回,意识到威兹曼的问题猛然回神看他,“什么意思,在给我挖坑,还是想做什么?”
看起来还没太晕碳。
威兹曼坐到他旁边,一副哥俩好的画面,要是不考虑年龄的话确实没有那么违和。
“我说过,他绝对会让你满意。”
“还算、满意。”禅院甚尔强调道,却言不由衷轻佻地笑了。
那股疯劲,他确实满意。
不过也不知道威兹曼是怎么教的,状态完全收放自如。
“那就好。”
找个老师不容易,找个能保命的老师更不容易。
威兹曼还想让禅院甚尔尽可能地待久一些。
“不过那小子看起来倒不是很满意,闹别扭了吧。”禅院甚尔挑了挑眉。
哪怕天性倨傲,可他从小跌的坑可是一点儿都不少。禅院甚尔都一步步迈过去,甚至以牙还牙。现在禅院家比他活得潇洒的怕是没有几个。
但是劝人的话,他又不会说。
摔一个坑,填一个坑就行了。
他也是这么告诉威兹曼。
难得听到禅院甚尔这么通透的话,威兹曼脸上闪过惊讶,刚出禅院家的甚尔实在是太稀有了!
威兹曼都快忘记另一个世界见面就是交易的男人了。
“怎么这么恶心的目光看我。”见威兹曼脸色动容,禅院甚尔下意识打了个冷颤。
“我只是没想到你有一天会对我说这些。”
他以为这些话,甚尔会永远藏着,没想到会对他说出来。
禅院甚尔也奇怪,说不上原因。
他总猜不透威兹曼,又是老板又是金主。
但是今晚就这么坦荡地将苦水吐了出来,还是用轻松的语气,他自己都没有想到。
“就当你看到那些刀痕的回报了。”禅院甚尔不太习惯“肉麻”的氛围,下意识挠了挠头。
“我的荣幸。”威兹曼坦然接受这份别扭的夸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