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寻冷笑,“是的,侯上警告过他们了。”不要自作聪明,她不想动手。
“天呐,那这些人连潘霄都不如!”方钰抓过空白折子放到荀寻面前,“落井下石的好哇,快,再参几个,给我狠狠地参!”
潘霄再不济也真能给安远侯造势,起码人家有用,这些官员商贾连个纨绔都不如,净会给人添堵,方钰真的生气了!
“不气不气,过犹不及。”荀寻勾起唇角,慢条斯理的理好折子,“参几个都一样,之后就不是我一个小小县令能插手的了,好戏在后头,我们等着瞧吧。”
她敢保证,安远侯绝对还有后招。
诚如荀寻所料,凌宴的确有后手,不过不等她动作就已是满地硝烟。
送女儿的家庭听说商贾的女儿入学还勉强能接受,可在得知有少男入学时几乎是立刻翻脸,“七年男女不同席他们不懂?命里无女还死乞白赖去求侯上,真不要个脸,呸!我今日把话放在这,哪个小崽种胆敢碰我女儿一下,本官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求到侯上那,教你们名誉扫地!”
本来学校由安远侯管辖,即便让小女去寄宿大家也能放下心,谁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人们骂的一个比一个难听。
明面上谁都不能质疑安远侯的决定,但他们可以参奏告状,私下里也不遗余力的疯狂挤兑。
战战兢兢的人们受尽白眼,等收到录取通知,看清学校的地点,各个俩眼发黑——学生太多,安远侯在郡城安排了一间大宅,另开分校。
而未来世女在丰香村,在安远侯眼皮子底下,也就是说,他们费心费力,结果连人家的头发丝都看不到!
他们打探过了,丰香的学校那么大一所,不可能满员,他们这是被发配了……
再看清学制,众人快昏过去,九年?!
各家挑选的子嗣皆与未来世女年纪相仿,等到毕业,大些的二十出头,再小也到该说亲的年纪,女子且还好些,男子在这最该用功上进的年纪要耗在学校九年,如此一来科举这条路……岂非前途尽毁?
盘满皆输,诸多官员欲哭无泪,他们的好大儿啊!
“要不再去求求侯上吧……”
“求侯上,说我言而无信出尔反尔,今后如何立足,叫我怎么开得了这个口啊!”
“要不让他违反校规退学算了。”
“那本官也要受株连之罪。”
“这不行那也不行,那可是你亲生儿子,不能眼睁睁看他毁了,快想法子啊!”
还能有什么法子,这小鞋他们穿定了,打掉牙也得混血吞。
现在就是后悔,然而悔的肠子都青了也得咬牙安排下人收拾行囊,狠心将人送去郡城——白纸黑字清清楚楚,亲自签的,不能不去!
那位也在学校读书,想必是有真学识的地界,他们已然不敢奢望学到本领,只寄希望于儿子乖乖听话不要惹祸,熬过九年平稳落地了……
可能么?
几家欢喜几家愁,比起天都塌了的官员们,和科举本就无缘的商贾堪称欢天喜地,以他们的低贱地位,能让孩子去安远侯的学校读书已是祖坟冒青烟,见不到未来世女也没关系,同窗具是官宦商贾家庭,大把的人脉可以经营。
很!难!不!开!心!
掉进米缸的快乐老鼠增加了。
录取通知全部发放完毕,大家都很好奇谁能有幸被选在世女身边,各地官场、商圈的学生家长各自打探一番,脑子灵光的立刻意识到这是按户籍分的,但与远近无关。
无兄弟的独女毫无例外都去了丰香,姐妹多的十之八/九,剩下有兄弟的和少男一道分在郡城……
这世道奋力拼儿子的不在少数,正妻生不出纳妾也要生,如此算来,丰香没收多少人,郡城分校不过托词。
“我也都是女儿,怎没能去丰香呢?”十之一二的人们非常纳闷。
“呵,侯上明摆着调查家风了,何必问呢。”猛猛生儿子继承家业,嘴上不说,瞎子才看不出来,侯上看得上这种人家才出了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