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考虑都是为了巫山,不再有半点私心。
姜央还是端着的体态。“不是感情里面掺杂‘东西’,而是在‘东西’里面掺杂了感情。‘东西’是必须存在的,感情只是锦上添花。”
桑绿恍惚间想起,巫山前五代的巫女都是未婚,姜央本就没有与人共度一生的打算。
无论是清姐还是姥姥,亦或是自己的母亲,她们骨子里和姜央是一模一样的人。
她们都有自己想追求的东西,那种东西看起来光明正义,可要想得到它,手段几乎到了扭曲的地步,她们会利用周边的一切,包括自己切身的感情,她们心里或许会痛,但那无关紧要。
无关紧要…
“你没有自己想要的东西么?”姜央凑近几步,抚在桑绿的肩膀上。
桑绿想甩开她,可浑身僵硬得厉害。
“人的一生总有很重要的东西,是超越一切的存在,唯独为了它的存在而牺牲一切,才会觉得值。”
桑绿厉声。“我没有!”
姜央柔声。“我希望桑小姐你也能够有这样想要追求的东西。”
“我没有,我也不想有!”
桑绿烦死她了,掠夺别人的人,反而觉得这是正常的,要告诉被掠夺的人,你应该成为他们那一波的才对。
她冷笑一声。“如果我想要的东西,需要你做牺牲呢?”
姜央弯了眉,眼里的云雾也在波动,看起来倒像是有了情绪。“我希望我的存在,能让你离那个东西近一点,如果不行,你就舍弃了我。”
“那我要你跟我走呢?”
桑绿止不住眼眶发红。“你再不要管这些烂事,我也不再回到左阳,我带你去另一个国家,我们好好生活的在一起。”
姜央见到桑绿的眼泪,顿住了,像是才感受到她的难过,有些慌乱地要去抹她的眼泪。“你还记得你曾经和我说过,我们结契以后,你会让巫山所有的孩子有书读、有鸡蛋吃、有钱花么?”
桑绿泪眼模糊,自己胡乱抹了一把,错过了那一瞬的温柔。
姜央扬起的手缓缓垂下。“从那时起,我就觉得,桑小姐应该是和我一样的人。”
桑绿哑着哭腔。“我说了我不是!”
“你不想要那古墓下的文物了么?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女帝的故事?不想找回你自己的梦想么?”
桑绿惊愕住了,眼泪兀自在流。“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那个天天给你发消息的老太太,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你的身上,你忍心辜负她么?”
桑绿恍恍摇头,是了,在一起后,姜央一直玩自己的手机,她从没有设防的。
姜央笑着舒了一口气,模样很是好看。“我从来不介意你利用我做什么,这样算不算爱?”
进山像取经似的,走了九九八十一难,下山却眨眼就到了。
摩托车不温柔,颠簸和速度并存,桑绿一路小心护着,可补血草的花瓣还是被风吹走,只剩下一根柔韧的梗,生机勃勃的硬。
生来就长在悬崖的补血草,和姜央一样,是带不离巫山的。
桑绿紧绷了一路的手,狠心松开了,在驶离巫山脚下之前,把补血草的梗留在了巫山。
踩上熟悉的彩虹小道,桑绿忽然不会走路了,巫山没有这么平坦、干净的小道,走在路上也没有被石子按摩的感觉,舒适得有些难受。
云浮没有再给桑绿时间适应山下的生活,连在姥姥家再次打开行李箱整理的时间都没有,等桑绿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手拿机票,坐在机场的候机厅了。
“喂,钱姥姥。”
“桑桑,怎么走得这么仓促?”
“时间到了,就该走了。”
“那,巫山的那个墓…”
“钱姥姥,我不参与这件事了。”
老太太倒也不意外,只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又试探道:“前两天老曲来找我,我们琢磨了一下,咱们可以用别的办法秘密开墓,就和二十几年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