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珩轻声说道:“妹妹在这儿可住的惯,觉得潮湿不潮湿?”
惜春道:“还好。”
贾珩说着,看向随行的丫鬟入画,笑问道:“入画,平常惜春妹妹在这儿还好吧,一应饮食起居可还好?”
“等冷一些,再搬回暖香坞就是了。”贾珩叮嘱道。
入画点头应是。
贾珩与惜春说着,进入了藕香榭的暖阁之中,两人落座下来。
在回廊上的灯笼映照下,惜春扬起秀丽脸蛋儿,好奇问道:“珩哥哥,那银元多久能够铸就出来?”
贾珩道:“磨具制的很快,也就这几天罢,等出了新银元了,我先让妹妹看。”
惜春“嗯”了一声,抬起白腻如雪的脸蛋儿,看向那少年,贝齿抿了抿粉唇,说道:“我听园子里说,珩哥哥与宝姐姐……定下了亲事?”
贾珩笑了笑,说道:“这都有二年了吧,前不久才定下来,也是你宝姐姐大了,该定着终身了,所以姨妈上次当着老太太的面说了这事,你之前不知道?”
惜春摇了摇头,柔声道:“宝姐姐的事儿,我还是从姨妈说的时候知晓的。”
贾珩道:“之前也是担心着影响到你宝姐姐,所以就没有说出去。”
“那林姐姐呢。”惜春忽而问道。
贾珩面上现出回忆之色,说道:“林妹妹是江南的时候,那时相濡以沫,也是去年了吧。”
惜春攥紧了手帕,柳眉之下,明眸秋波盈盈,说道:“那妙玉姐姐呢?”
贾珩:“……”
定了定神,凑到近前,看向那眉眼稚丽的豆蔻少女,说道:“惜春妹妹好端端的问起这个做什么?”
惜春微微垂下螓首,不知为何,脸颊两侧爬起了一层淡不可察的羞红,在灯火映照下倒也看不大清,抿了抿粉唇,柔声道:“没什么。”
现在她隐隐听下人说,园子里的年轻姑娘都是他的禁脔,将来不是要嫁给他,也是要与他有着关联的。
或许她也是?
其实这种声音是在邢夫人将邢岫烟与贾珩定下的事儿传了出去之后,一些碎嘴婆子的议论。
因为钗黛、兰溪、邢岫烟几乎全部落在贾珩手里,一些心思阴暗的就难免编排着迎春、探春、惜春这三春,也与贾珩……
正如原著之中的惜春对着尤氏说道:“别带坏了我去,我只落得我一个人清白也是。”
贾珩看向不知为何娇羞之态的少女,说道:“惜春妹妹也大了。”
心头有些明悟了一些缘故,惜春本来就是十分敏感的人,许是听到了一些什么传闻?
如原著的宁国府?只门口一对儿石狮子是干净的?
惜春闻言,秀眉之下的清眸凝起,定定看向那少年,水润眸子中见着迷茫之色,说道:“珩哥哥,怎么了?”
贾珩笑了笑,说道:“惜春妹妹如是觉得住在园子中,对你闺阁少女名声有碍的话,可回宁国府住,或者回荣国府住也是可以的。”
惜春闻言,娇躯剧颤,凝眸看向那少年,声音颤抖说道:“珩哥哥…要赶我走?”
贾珩道:“妹妹是洁自身好的,如是觉得大观园中待着不自在的话,回西府老太太那边儿也是可以的。”
惜春闻言,只觉鼻头一酸,哽咽说道:“我什么时候说待的不自在了。”
她刚才说了吗?她只是问问他与几位姐姐……
少女想着,只觉一股委屈和绝望袭遍身心,眼泪夺眶而出。
贾珩诧异说道:“惜春妹妹,这怎么还哭上了?”
惜春扭过去一张脸蛋儿,弯弯眼睫颤抖,泪珠滚滚而落,沿着粉腻脸蛋儿流淌,一直到光洁细腻的下巴。
原就是小小的少女,此刻泪眼涟涟,楚楚动人,恍若一株娇弱的蔷薇花。
贾珩一时有些无语。
这是惜春,还是黛玉?
不过也是头一次见着惜春落泪,傲娇小萝莉此刻无声哭泣,只有鼻子的不停抽动声,似乎为他方才的一句话伤心不已。
贾珩凑到近前,拉过少女的纤纤素手,说道:“妹妹,好了,别哭了。”
惜春象征性挣了下,没有挣脱掉,也不再多动,只是扭过一张梨花带雨的脸蛋儿,无声抽泣。
贾珩轻轻扶过少女的削肩,宽慰说道:“好了,惜春妹妹别哭了,是我刚才一时失言,不是要撵你走的。”
说来,这还是他给惜春第一次说这话。
贾珩说道:“我知妹妹是个爱惜名声的,想来是听了庭院中的一些闲言碎语,想着离了东府,我也是想着妹妹年岁也不小了,再过二年也到了许人的年纪,如是觉得府中不自在,去老太太院落里也没什么的。”
“我不许人,不许人。”少女忽而哽咽着,急声说道。
贾珩:“……”
贾珩道:“可终归是要许人的。”
惜春扬起泪光涟涟的脸蛋儿,低声道:“我已打算去水月庵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