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晴定定看向贾珩,说道:“珩兄弟,王爷那边儿的事儿拜托珩兄弟了。”
所谓做戏做全套,甄晴不管演技如何,但态度是没得说,向来敬业。
贾珩点了点头,道:“王妃放心。”
然后看向北静王妃,叮嘱道:“北静王也在杭州那边儿的水师兵制定额,也得尽快递送回来,不能耽搁了年后兵部和户部定饷。”
甄雪美眸柔润如水,声音酥糯道:“有劳子玉了。”
元春见此,倒也不疑有他,说道:“两位王妃,珩弟,先用饭吧。”
众人落座下来,用着午饭,之后品茗叙话。
而后,甄晴和甄雪也没有多留,让水歆继续在宁国府上,自己吩咐着嬷嬷和丫鬟离了宁国府。
贾珩则是沐浴更衣,换了一身蟒服,在锦衣府卫的扈从下,前往李守中府。
金陵,李宅
书房之中,坐在书桉之后太师椅上的老者,盯着手中的一张名帖怔怔出神。
作为曾在南京官场的国子监祭酒任上的官员,李守中在贾珩频繁的拜访举动中,隐隐猜出了贾珩的一些用意。
李守中看向名帖,起得身来,来到窗前眺望着庭院中枝干遒劲的苍松,在其葱郁松枝之上的积雪,目光稍凝,思忖着。
如果他没有猜错,贾子玉是打算启用于他,在新建的安徽一省担任要员。
他这段时间也静极思动,有出山之意,或许是一次上左君王,以致尧舜地的机会。
当年,贾家荣府的小国公在时,定下了李守中之女李纨与贾珠的婚事,以此冲澹贾族武勋之家的固有印象。
而后贾珠倒也争气,早早就进学(考中秀才),但最终……天不假年。
其实就可以看出,李守中并不排斥与武勋有所接触乃至联姻的资源互补。
李守中思绪纷飞着,转过身来,看向对面墙壁上悬挂的字画,其上是一副对联。
如果贾珩在此,一定会稍稍惊讶一下。
因为正是贾珩曾在朝堂之上,提及的“苟利……”。
而这也经过邸报乃至宦游之人的口口相传,成为李守中近来的座右铭。
“子玉为人正派,虽是武勋落魄子弟出身,但在河南、在淮安、在金陵都可见其对国事怀一片赤忱之心,决不能以酷吏和佞幸之臣视之。”李守中思虑着,“而且李贾两家原为姻亲之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久之前,同为姻亲的林如海已经上京,想来应有一番大用。”
而念及此处,李守中心头的最后一丝犹豫也彻底挥散而去。
江南清流名声虽好,但这些年结党营私,排斥异己,与廉直奉公,济世安民的圣人教诲背道而驰。
“父亲。”就在这时,李守中的小儿子,也是李纨唯一的弟弟,李绪快步进入厅堂,向着李守中拱手说道:“父亲,贾侯来了,已在前院花厅相候父亲。”
李守中起得身来,面色一整,说道:“我去相迎着。”
说话间,离了内书房,向着外间行去。
第910章 贾珩:纨嫂子可能又要设宴款待于他……
李宅,花厅之中
与当初在金陵还有所不同,因为回京以后与李纨那次阴差阳错的亲密关系,对李家的心思难免也有几许亲近。
“贾侯。”
就在贾珩忍不住再次思及那花信少妇的婉转柔润和哭腔之时,厅堂外传来一道爽朗的声音,贾珩循声而望,只见一个穿蓝色员外服的老者,在一个年轻人的陪同下进入室内,气度儒雅,丰仪俨然,颌下蓄着三绺灰白胡须。
贾珩起得身来,拱手说道:“世伯,许久不见了。”
李守中笑着打量着身形挺拔的少年,说道:“子玉,是有一段时日不见了,子玉如今已是一等武侯。”
上次见时,眼前少年还是一等伯爵,现在已是一等侯,这等军功晋爵的速度,实在让人叹为观止。
贾珩道:“都是皇恩浩荡。”
李守中看向那少年,目中有着几许感慨,如此年轻就已身居高位,却如此不骄不躁,实为难得。
怪不得能位居宰执枢密,筹谋国事,这样的气度在年轻一代就十分难得了。
双方寒暄而罢,在李守中的引领下,贾珩随着李守中前往轩敞、雅致的书房叙话,李绪侍奉着茶水,然后垂手而立。
贾珩看了一眼李绪,转眸看向李守中,轻声说道:“世伯,如今江南分二省以便抚治安民,诏旨和公文,世伯应该都看到了吧。”
李守中点了点头,说道:“安庆、徽州、池州、太平、宁国,这些州府独立辟为一省,设三司辖治,也是一桩好事儿。”
贾珩也没有兜弯子,轻声说道:“如今新省方立,朝廷拣选巡抚以充方伯之任,代天子抚育元元,李世伯德才卓着,朝野有闻,不知世伯可有意至安徽担任要职?”
李守中沉吟片刻,说道:“这……朝廷选官用人,有阁部共议,子玉有举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