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我马上就把它销毁,绝对不会被其他人所发现,也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对不起……我、我就是太害怕了……我不会再这样了,你别生气时宁。”
越听好像越不对劲,事情逐渐朝着脱离自己预期的方向发展。
时宁连忙紧急叫停:“等一下,我什么时候说了不允许你录音?”
正认错认得起劲的谢连安声音一顿,喉结滚动两下,有些懵地看过去:“不、不是这个意思吗?”
当然不是。
反派搞得那些小动作,不管是调查病例还是偷拍,甚至是拿走衣服做口口的事情,它们也没比录音好上多少,或许称得上更糟。
但时宁又不在意,某种意义上来说,甚至是秉持着一种放任的态度。
从最开始就说了,时宁是一个恶趣味满满的人,谢连安做的那些变态事情,在他看来,也还算有趣。
所以他并不会因为这种事情生气。
时宁表面上说搞不懂谢连安的想法,但其实最难搞懂的反而是他自己。
听到不是因为录音,谢连安不仅没有轻松,反而更加慌乱起来,伸出手去想要触碰一点青年身上的温度:“时宁,我真的不知道。”
他几乎是哀求地将脑袋埋到了时宁的膝盖处:“你告诉我吧。”
头顶上方似乎传来了一道轻微的叹息声。
谢连安察觉到自己的头发被揉了揉,这是完全能算得上温柔的力道,几乎让人忍不住沉迷。
然而下一刻,就被人扯住了发根,被迫从青年的膝盖上抬起,脖子向上扬,绷成了一道弧线,喉结滚动着发出一点细微的闷哼:“唔。”
时宁用的力起不轻也不重,是刚好能让谢连安被迫仰头的力度。
青年靠近过去,琥珀色的眸子仔仔细细地观察着面前这人的摸样,认真又单纯,却使得身下的人控制不住地战栗。
“你录我睡觉的呼吸声做什么?”在谢连安几乎要忍不住发出难耐的呻-吟之前,时宁终于开了口。
谢连安带了点恍惚的黑眸,蓦地泄出点惊慌来,他明显想要努力地糊弄过去,支支吾吾地狡辩着,但实在演技太差,怎么装都显得假。
自己挣扎了半天,最后终于泄了力,微微侧开了头:“……因为我还是睡不着。”
时宁安静地看着他,看着他苍白的皮肤下每一根血管的扭曲,看着他因为痛苦无措而紧皱的眉头。
“时宁,我怎么也睡不着,”他的语气很惶恐:“明明你就在身边,但我却总有一种你马上就要消失的感觉,我太害怕了……太害怕了,不敢闭上眼,还很焦躁,只有听着你的呼吸声,才能够平静下来。”
他喃喃自语似的嘀咕了好一会儿,终于慢慢地冷静稳定了下来,望着面前明明眉眼亮丽却又面无表情的青年,像是在看着一道偶然倾泻的阳光:“我想要真正地留住你,却好像总是不得章法。”
时宁扯住谢连安发根的手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变成了抚摸,又揉了两把,感觉情绪紧张的反派似乎没什么反应,于是更加心安理得地大胆揉弄了起来,将那一头黑发揉得乱七八糟,变成毛茸茸炸毛的模样,才满意停手。
他的目的好像就只是为了从谢连安的口中得到这一根录音笔的用途,听到谢连安的倾诉之后,也没有什么太多的反应,想了想后又重新钻进了被窝里面。
将被子往上提了提,盖在自己的颈脖上方,整个白净的五官露出来,对着床上的男人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眨眨眼示意道:“进来睡觉。”
本以为会有一场“大战”发生,浑身紧张的谢连安:“……”
酝酿了半天的眼泪还没有留下来,对方就已经乖乖地盖上了被子,并且发出了一起睡觉的邀请。
谢连安脑子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下意识地跟着躺了进去。
但刚接触到一点暖呼呼的被窝,又被突然想起来什么的时宁推了出来。
“不行不行,你头发上还有一点水,”时宁理所当然地说:“会弄湿我的枕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