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出门啊。”
顾政委没说话,汪翠兰开口回道:“不出门,今天就想来青黛家坐坐,你们这是?”
见事情瞒不下去,关青刚道:“是这样的,鞋垫厂女工的刺绣水平有限,我带着我们大师傅来拜师了,林同志可能有点意见,不太想教。”
随后他看向林青黛,不着痕迹送上挑衅的眼神。
汪翠兰也看向林青黛,林青黛挑眉,非常干脆利落,“对啊,我确实不想教,有什么问题吗?”
关青刚没想到林青黛这么有种,竟然当着顾政委的面拒绝他,他压住火气,将姿态压得更低,“林同志,厂里的女工真的很难,还望你施以援手,你有什么条件,我们都会考虑的。”
林青黛笑了,用更加茶言茶语的方式,“关厂长,你也要理解我的难处啊,我是个寡妇,好容易有点手艺混口饭吃,肯定不能轻易放手,不然我吃什么,喝什么,总不能一辈子伸手从渐鸿要吧,顾政委,兰姐,你们说是不是这回事?”
二人点头,“没错,青黛能用双手养活自己,还能力所能及的帮助曲灿和林婶子,是大家的榜样。”
林青黛谦虚道:“这些就是伸把手的事,再说,都是你们费心力,要不是部队给我这么好的生活条件,怕是我自己都不能养活自己,更别提伸手帮别人的事了。”
确实是这个道理,关青刚却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林青黛话风一转,脸上已经带了薄怒,“那我就要问问了,关厂长何故毁我前程,断我生机?”
不给关青刚反应的机会,林青黛像是炮仗似的,把话都说了。
“我的手艺也是千辛万苦学来的,刺绣的人都知道,这不是一夜之功,关厂长却让我下军令状,命令我必须在两个月内把鞋垫厂的女工全部教成大师傅的水平,这也就罢了,还要求我必须辞去县里纺织厂的零工,世间可有这番道理?我没偷没抢,工作来路正规,凭什么教鞋垫厂女工后,我就不能在县纺织厂做工了?可真是恩德啊,这恩德谁想要?!”
葛叶高呼,“又不是白请你的,一个月20块钱,你有什么不知足的!”
林青黛怒目而视,“难道我还应该感恩?笑话,两个月的教习,40块钱,换老师傅饿死一辈子,好高明的手段,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敌特派来的奸细了,算盘珠子真会打啊!”
“你不要胡说!”葛叶脸瞬间变成窗户纸一样苍白,脸颊肌肉隐隐颤动。
关青刚咬牙切齿,“你污蔑!”
林青黛言之凿凿:“我哪句话说的不对?”
关青刚哑然,刚刚,他好像确实是这个意思,他干巴巴解释,“鞋垫厂小,若是县里纺织厂也做一样的事,鞋垫厂女工哪里有活路?”
林青黛冷眉,“所以我就该死吗?”
关青刚眼睛充血,脸红脖子粗,“你不要主观臆断,我何时说过这样的话?”
林青黛倔强扭过头,“你是没说过。”
关青刚还要说什么,顾政委疲惫的出声,“行了。”
关青刚还是说了出来,“顾政委,找林青黛帮忙,也是经过你同意的!”
林青黛和汪翠兰不善的眼神瞬间凝在顾政委身上,顾政委此刻感觉自己像是站在开春脆弱的冰面上,稍有不慎就要引发家庭战争。
顾政委长出一口气,“我确实不反对你请人帮助鞋垫厂女工提升技巧,但我可没让你杀鸡取卵。”
关青刚眼神躲闪,“那不然……我们就吃点亏,她县里的工作可以继续做,不过教给我们的花样不能再交给县里纺织厂了。”
葛叶不甘示弱补充,“工钱也不能一样,最多给……10块!”
汪翠兰这个旁观者简直要听笑了,她以前咋没觉得关青刚有二愣子的潜质呢,还真看走眼了!
有些话林青黛不好意思说,她好意思,“难怪青黛委屈,不肯帮忙呢,你们还真会算计啊,别跟我扯什么集体,一肚子私心坏水的算哪门子集体,队里的母猪都没你们脸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