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那女娃遭不遭得住。”
一群人说着说着,肆无忌惮地哈哈大笑起来。
村里人议论纷纷,并未对陈秀兰她们产生影响,几个人紧锣密鼓地为成亲做准备。
两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六月二十二,宜嫁娶。
这日天气依然不错,艳阳高照,晴空万里。
郑家院子里一早就忙活起来,挂红绸,贴喜字。牛车进进出出,运来东家的桌椅板凳,西家的锅碗瓢盆。
一群人聚在院子里忙得热火朝天,嬉笑谈话声传出老远,顺着风飘到斜下方的破旧木屋里。
陈秀兰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方竹从家里出嫁不大合适,因此昨晚就安排姐妹俩住到老猎户这废弃的木屋。
“姐……”方桃抱着方竹,哭得稀里哗啦。
“你别把鼻涕擦我身上,”方竹揉着她的头有些好笑,“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这么伤心做什么?要多笑笑才对。”
“我笑不出来,姐,要不我们还是——”
“小桃,我不是跟你说过了,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方竹陡然严肃起来,“不管怎么样,陈婶娘给我药钱救了你的命,又给你我吃穿,于我们有恩,而且我答应过她,所以这个婚我是一定要成的。”
“其他的事儿,都等日后再说。”
方桃比方竹小了八岁,几乎是她一手带大的。对姐姐的话,方桃向来都是言听计从,当下也不再嚷着要离开。
而是抱着她的胳膊软声撒娇:“我不说就是了嘛,姐姐你别生气。”
“没生气,快去洗把脸,时候也不早了,估计梳妆的人也该到了。看见你这副花猫模样,肯定要笑话你。”方竹捏捏方桃的鼻子,调侃道。
“笑就笑呗,我又不会少块肉。而且姐姐不是说了,成亲的日子就要多笑笑。”方桃虽这么说着,却还是起身去水桶里舀水出来擦脸。
“就你嘴贫。”
方竹说着,也拿过床角叠放得整整齐齐的喜服换上。时间仓促,喜服自然是从铺子里买的,最简单的样式,没有什么花纹,就是红布直接缝的。
方竹穿上喜服没一会儿,大黑就在门外边汪汪直叫。
“小竹,我们能进来不?”有妇人在外边儿高声喊道。
“来了。”方竹应了声,方桃立马就去抽门闩开门。
木门吱呀一声打开,走进来一个瘦高的大娘,和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奶奶。
“哎哟,这模样真是好看,和青云那小子般配。”大娘一进门就嚷嚷开来。
方竹在外边风吹雨打近一个月,又饿了那么久,再清楚不过自己现在绝对算不上好看,都是些场面话罢了。
但想着今天好歹是成亲,还是配合地微微低眸,做出一副害羞的姿态。
“瞧瞧,才说两句就害羞了。”大娘果然调笑道。
乡下人梳妆简单,也就是绞个面,盘个发,再简单涂点胭脂口脂就成,弄起来不到一炷香的功夫。
方竹看着铜镜里熟悉又陌生的面孔,终于生出些要成亲的真实感。
酉时三刻,方竹坐上带着大红花的驴子,在热闹的唢呐锣鼓声中前往郑家。
第5章
小木屋跟沈家距离也不远,走几步路就到了。
“新娘子来了!新娘子来了!”
有人高声呼喊着,锣鼓声、嬉笑声闹作一团。
毛驴不安地甩头,在方竹的安抚下停住动作。
一只枯瘦如柴、满是皱纹的手伸过来扶住方竹的胳膊,引着她从驴背上下来。
“这身段真好,细腰长腿的。”
“模样也长得好呢,和青云那小子相配。”
哪怕围在外边的多半人心里都觉得这场婚事是胡闹,但毕竟也算是桩喜事儿,此时还是你一言我一语,或真或假地说起恭维话。
方竹头上盖着红布,看不清有哪些人,只能瞧见挨挨挤挤的鞋面。
她在老婆婆的指引下小心翼翼地跨过火盆,以新嫁娘的身份再次踏入郑家大门,一步步走到正屋。
“咯咯咯”
郑青云昏迷不醒,自然是没法跟方竹拜堂的,一到屋里,她的怀中就被塞了一只扯着嗓子直叫的大公鸡。
“不是说青云叔今儿成亲吗?怎么不见他人?”
“新娘子为什么要抱只大公鸡啊?”
“哈哈哈……”
新娘子抱着只不停扑腾的公鸡,场面颇有些滑稽,大人们姑且还能装装样子,不知事的幼童却七嘴八舌地嚷嚷起来。
“就你多嘴!”站在旁边的大人假模假样训斥一句,就随着他们去笑去闹了。
屋子就那么大,那些人说话又没刻意压低声音,方竹自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心里不委屈是假的,没有聘礼,没有爹娘的祝福,没有新郎的迎接,这场婚事从头到尾都跟她以前想象的不同。
可路是自己选的,方竹忍住心中的酸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