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萧潇在军中不仅没有受到半分欺凌,甚至以一种男人都没有胆色,带着乌和军以一种死士的姿态与边境小国厮杀,更是仅仅用了三个月的时间踏平了乌和周边四个小国。
乌岂永远都记得那一日,他站在城墙之上迎接归来的大军。那一日的萧潇一身火红戎装,当先一马,飒爽英姿。
她能够成为乌和的皇后一方面是乌岂真的太爱这个女人,不惜给她假造了乌和大将军之女的身份。而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民心所向。
乌岂长长叹息了一声,他有些无力地松开掐着萧潇的手。他慢慢站直身子,说:“银仪逃回来,和大戚的一战避无可避。”
“本宫累了,陛下还是到别处歇息吧。”萧潇缓缓闭上眼睛,有些累地倚在梳背椅上。
乌岂站在他的身前,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并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
过了近半个时辰以后,萧潇竟然真的沉沉睡去了。
“睡了?”乌岂尽量压低了声音问一声,萧潇呼吸匀称,没有回音。
乌岂走过去,将萧潇抱了起来,抱着她进了内室,将她小心放到床上以后,又小心翼翼地给她解了衣服。
萧潇蹙眉,睁开眼睛看了乌岂一眼。乌岂侧首与她对视。
萧潇又缓缓闭上眼睛,继续睡着。
乌岂将萧潇的衣服解开,露出她身上狰狞的疤痕。那些年,她带着军队征战时身上落下了不少疤痕。纵使这些年寻了很多修复的妙药也没能将她身上的疤痕尽数除去。
乌岂有些心疼地抚上那些疤痕,看着这些疤痕不仅让他跟着心疼,也让他总是想起当年将她扔到军中的情景。纵使她并没有受到伤害,可是乌岂仍旧会有一生的愧疚。
乌岂轻轻叹息了一声,为萧潇盖好被子。
夜里,萧潇又开始做噩梦。这些年她很少熟睡,几乎每一个夜里不是做噩梦,就是痉挛到惊醒。
一直坐在床边的乌岂犹豫了一下,然后脱了鞋子到床上拥着她。
萧潇紧紧皱着眉,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着乌岂的衣襟。
“青昊!青昊!青昊……”萧潇一遍一遍地喊,先是愤恨地喊,而后变成一声声的呢喃。
青昊,戚青昊,戚珏的父亲,如今的戚王。
乌岂拥着萧潇的手掌有一瞬间的僵硬,他低眉看着怀里的人,终究只能一遍一遍轻声说:“都过去了,不要怕……”
就算过了二十多年,他都没有办法将那个男人从她的心中抹去。
银仪被顾翦带回公主府。
“顾翦!你快放开我!放开我!”银仪拼命挣扎,她双手被缚,只好用脚胡乱踢着顾翦。
昨天下过雨,路上有些淤泥,银仪鞋子早就脏脏了,她踹了顾翦一路,将顾翦鱼肚白的长袍上落下一大片污渍。
顾翦将银仪推进屋子里,然后反身将屋门落了锁,这才去解系着银仪手腕的绳子。
绳子被解开,银仪白皙的手腕上,留下几道勒痕,有些地方甚至破了,渗出了血丝。
顾翦皱了皱眉,他走到墙边的架子里翻出伤药匣,他抱着伤药匣放在桌子上,然后在里面仔细翻找着合适的外伤药。
银仪走到门口使劲儿拽了拽拳头大的锁,根本拉不开。
两边的窗户都已经钉上了,根本出不去。
她走到桌边坐下,气愤地说:“顾翦!你能不能别这么不要脸!赶紧放我走!”
“你手腕上的伤要及时处理,要不然会疼的。”顾翦从伤药匣里翻出一盒药膏。他刚刚将药膏打开,银仪就猛地一推,将他手里的药膏打到地上。
银仪还不满意,转身将桌子上的伤药匣推到地上。药瓶多为瓷器,几乎碎了一地。
顾翦有些急忙蹲下来去捡地上的药瓶。
银仪怒道:“顾翦!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像什么吗?简直像一条狗!你义父是我母后身边的一条狗,你也想要做我身边的一条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