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桡,她很幸运,她已经等到想要的东西。”
姜桡想了想,侧目看向门外:“那等月亮出来,我们就将和离书送过去。”
“不对,还要带上新的衣裳与香火。”
陆观棋立即“唉呀”了声:“香火简单,在这拿三炷香就行,但衣裳我们去哪找?”
贺千宸解释:“阴魂只需用黄纸折衣,念其名讳丢入火盆中即可。”
祠堂中黄纸多的是,但三人对折衣是一窍不通。
没什么存在感的许念儿怯生生道:“我会折。”
每年盂兰节与清明节,她都会随着村里婶婶用黄纸钱折成小衣裳,这种衣裳被称呼为福衣,用来祭拜先祖。
陆观棋闻言,连忙上前拿一叠黄纸到许念儿面前。
“够吗?”
许念儿声音细小如蚊。
“够。”
她拿起三张黄纸开始对折,十指灵活翻动,又加三张黄纸进去,很快一套小小的衣裙就呈现在众人面前。
姜桡不由惊叹:“念儿的手可真巧。”
陆观棋也小声嘀咕:“没想到你还有这样本事。”
得到夸赞的许念儿涨红着脸,她低着头,连折五套福衣后才停下来。
贺千宸看了眼案几上的油灯,里面的血快要燃烧殆尽,灯灭之后,驱赶邪祟的能力也会跟着消失。
“嘘!”
他声音低沉且严肃道:“别再出声,灯要灭了!”
余下三人立即望向那盏油灯,只见白色灯芯微微摇曳,几番挣扎之后,那如黄豆粒的火苗瞬间熄灭,祠堂也陷入一片黑暗。
姜桡似是想起什么,摸索着抓紧身边贺千宸的手,她明显察觉男人的手微微抖了下,然后五指僵硬的伸开着。
贺千宸脸颊微微发热,右手传递来的温热让他整个人变得笨拙起来,脑子也不由得揣测起来
阿桡是只牵他一个人的手,还是也牵了别人的手?
圆月不知不知何时从粘稠的黑暗中钻了出来,清冷月色洒落下的瞬间,那首诡异的歌谣再次响起。
“天惶惶~地惶惶~”
“我家有个爱哭郎。”
“天勒勒~地勒勒~”
“我家娃娃莫要喊。”
“阿婆领你去吃糖。”
诡异的歌谣再次响起,与上次不同的是,那阴恻恻的且嘶哑的嗓音听的人恍惚出神。
姜桡与贺千宸很快就从这种游离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却见门扉大敞,许念儿竟不知何时站在屋外,双眼呆滞的朝着祠堂外方向走去。
这吓得姜桡连忙上前,在抓住许念儿手的瞬间,只觉得像是抓住一块刺骨的冰。
贺千宸似是察觉到什么,目光看向祠堂外那紧闭的大门。
有东西正站在那,盯着他们!
贺千宸紧握手中的桃木剑,不敢有任何松懈,更不敢冒险将姜桡落在这,持剑直接冲过去一探究竟。
伴随微弱的叹息,许念儿才猛地回过神,她如缺氧的鱼儿,大口大口吸着气,随即脸色苍白的瘫软在姜桡怀里。
与此同时,那个盯着他们的“东西”也消失不见。
慢悠悠清醒过来的陆观棋则一脸懵,他有些诧异的看向贺千宸。
“就眨眼的功夫,发生什么事了!”
贺千宸看了眼正在轻声安慰许念儿的姜桡,才开口解释。
“离魂术!”
陆观棋愣了愣:“我在古书中曾看到过,离魂术会让人呆傻站在原地,发生什么,过去多久都不记得,还以为……”
他停顿了下,才将后面未说完的话给补全。
“以为只是眨个眼的功夫。”
这让陆观棋忍不住打个寒颤,他边朝贺千宸身后靠去,边小声嘀咕着。
“那赵有曾说娃儿们突然间消失,会不会也中了离魂术?”
贺千宸眼眸一闪,眉心微微蹙起。
“极有可能。”
被安抚好情绪的许念儿有些不好意思的松开姜桡衣角,她浑身脏兮兮的,不能把姜桡姐姐漂亮的衣裙给弄脏。
许念儿声音细小如蚊:“姜桡姐,谢……谢谢,我……我没事。”
她先将掉落在地上的福衣小心翼翼的捡起来,确定没有损坏后,才将其塞到自己的怀里,并爬站起来。
姜桡见许念儿无碍,不由松口气,随即她侧目门外被月色照亮的院子,脸上露出十分疑惑的神情。
“既中了离魂术的人会呆傻站在原地,那为什么许念儿还会推门出去?”
如若没有从那种诡异的游离状态中清醒过来,许念儿怕会像赵有的娃子们,也突然消失不见。
陆观棋只觉得细思极恐,偷偷朝贺千宸的身边又凑了凑。
凑的近,就多了份安心。
正在沉思的贺千宸自是察觉到陆观棋的小动作,在不留痕迹的与陆观棋拉开几步距离后,才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