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顺立功心切,想帮表兄铲除继后嫡子。只要七皇子一死,再嫁祸三皇子,无论太子还是二皇子继位,他都是皇亲国戚。
「五殿下真是妙计,杨顺一个人,便将太子、二皇子、三皇子和七皇子都扯了进去。
「唯独五皇子您,为太子献计却招来忌惮,作为弃子派遣庸州,这件事竟和你全无干系!可谁又知道,你才是这出戏的幕后主使?」
我仍不肯承认:
「我从不知,楚大人竟还擅长写话本。这故事编得着实精彩,只是,证据呢?」
「证据?我楚家做事,何时需要证据?」
楚榭走到我面前,伸手掐住我的脖颈,咬牙道:
「你是做得很干净,可如今你落到我的手里,我楚榭让你死,你又能奈我何?」
我被掐得面色惨白,双腿无力踢腾几下。
「咳、咳咳……楚大人、有、有话好好说……」
「七殿下身死,姑母无宠,后宫更是多年未曾有人诞下龙种。
「便是再送一个族妹进宫,生下孩儿,也不知能不能活!」
楚榭咬牙切齿:
「你叫我如何跟你好好说?你毁我楚氏大计,今日就算亲手掐死你,也难消我心头之恨!」
「咳……」
我的指甲用力嵌进他的手背,断断续续道:
「我、我是女子……我求你,就算杀我,也让我以女子身份去死……」
话音未落,楚榭便松了手,惊愕至极道:
「你说什么?」
34
我衣衫半敞,重新绑上束胸,任由那验身丫鬟离去。
片刻后,楚榭又来,我已经整理好衣物,头发披散,呆呆坐在窗前。
「你,你……」
楚榭一时竟好似不知道该说什么,「你怎会是女子?」
我幽幽叹了口气。
「当年之事,楚大人想必再清楚不过了。
「原本楚家看上的是伯父,可惜伯父早死,楚家便又在父皇身上下注。
「我娘跟随小姐一同出嫁。行军路上艰苦,楚小姐受不住累,父皇身边又需要有人照顾,就派了我娘随军。
「营中少女子,父皇要纳我娘,我娘又如何能做主?可楚小姐眼中,我娘已是罪大恶极了。
「后来楚小姐头胎没养住,孩儿死了,迁怒我娘,要将她打杀了。
「幸而我娘有孕,这才侥幸未死。可我娘听其他奴婢议论,若是生不出男胎,性命依然难保。
「我娘一时惊惧,就收买了稳婆,谎称我是个儿郎。
「流落民间后,我年岁渐长,知晓自己身份有异。只是这世道,一介女子在外生存多有不便,我就仍做男子打扮,为了掩人耳目,还纳了妾、娶了妻。」
「……而后,你那妻妾发现了你的秘密,以此要挟于你,所以你才将她们灭口,谎称暴病而死?」
楚榭问我。
我惊诧看他,「你怎知此事?」
楚榭道:「我派人去那地方查过,你做得并不高明,漏洞百出。只是这事做不来多少文章,我便暂时搁置了。」
我默然点头:
「我也不想杀她们……只是若身份暴露,我那点资产,岂不被人活吃了去?
「后来父皇找我回去,我一时头昏,忘了自己身份,竟稀里糊涂地封了王。后面就再难回头了。」
说到这里,我忍不住掩面而泣。
听了这番话,楚榭眼中异彩连连,上来握住我的手,态度也软化许多。
「你一介女儿家,性软好哭,在这吃人的官场上周旋,竟还能想出那样一石三鸟的法子……我心中又是怜惜又是敬佩。
「我自幼翻看史书典籍,读了许多奇女子典故,心中自然向而往之,可未曾想,身边便藏了一个举世无双的奇女子!」
我摇头道:
「我、我不过是一介狠心妇人,哪里算得上什么奇女子?这件事说来也是巧了,我并未有心牵扯太子和二三皇子,实在是七弟他,他与我有大仇,我不能不报。」
楚榭皱眉道:「他与你有何仇怨?」
我边哭边道:
「当年楚后曾派人追杀我们母女,为躲追兵,我娘不得不带我搬家数次。
「一日刺客又来,我娘挨了一刀,热甚不退,撑了半个月便亡故了。
「楚后杀我娘,我杀她儿子,何错之有?
我红着眼圈道: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我并不后悔。你若要我抵命,我也认了!
「只是我担惊受怕这么多年,从未过过一天安生日子,从未有一日以女儿家面目示人。凭什么旁的女子都能做的事情,偏偏我做不了?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你若能圆了我的念想,那这条命给你便给你了!被人看出了谋算,我章璟愿赌服输!」
听到这里,楚榭脸上显出动容之色,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