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浑章玄尊也在反思自身,虽然他们拿浑章修持,但多数人因为真修出身,过去却是陷入真法桎梏之中,难以跳脱出来。
而今听了风廷执、高墨、万明等人之论述,心中也是隐有所得,觉得若是就此放下执念,打破阻障,那说不定可以更进一步。
张御等诸人都是发论之后,看向一个名印,道:“晁廷执,你可有话要说么?”
诸玄尊听到他唤到晁焕,都是心中一跳。
晁焕笑了笑,道:“张廷执若要晁某看,那么人人都是有问题的,我一个个说也说不过来,若是有想听我说,那我就说。”
这时却是有一个声音传来道:“晁廷执,我这人不怕被说,晁廷执若有高论,我倒是想听听。”
诸人看去,见名印之中有一个道人身影显现出来,其人哪怕只是坐在那里,也给人一种刚直刻板的印象。
晁廷执悠悠言道:“原来是欧玄尊。你么,刻板守旧,总觉得自己师门之中传承的一些东西是宝贝,不肯拿了出来也罢了,还自己当作不二法门,也是这法门耽搁了你,依晁某之见,还是早些扔掉为好。”
说着,他又撇了其人一眼,似笑非笑道:“其实对此你自己心里清楚的很,本来用不了晁某来告诉你,你却还要出来问,不过是想借我之言斩断牵绊,你是有意出来找骂的,我不骂你倒是对不起你。”
欧玄尊听完之后,一声长叹,对着他打一个稽首,道:“晁廷执,你说得对,欧某在此拜谢了。”言毕,他身影也是消退了去。
诸玄尊相互看了看,虽然被晁焕说两句面皮有损,可若是有益道行,那也不吃亏,而且又不是自己一个被指摘,那又怕个什么呢?
这时某个名印一闪,又有一个玄尊化影照了出来,其人对着张御所在打一个稽首,道:“我有一个疑难,想请张廷执指教,不知可否?”
张御看了一眼他的名印,道:“今日之会,只有道法之异,并无身份之别,道友若有疑思,自是可问,我若知晓,当会尽力解得疑惑。”
那道人对他一礼,道:“敢问张廷执,来日玄法若兴,又当会如何对待真法?”
……
……
第一百六十三章 问道尤问世
这名道人问出这个问题后,训天道章之中诸玄尊一齐看向张御,想看他是如何回答这个问题的。
张御知晓,这个问题是回避不了。今次之会固然说是玄修论道,可或许就有一些有心人将此解读成他借此聚集玄修之势。
推动玄法乃是玄廷之大略,过去也的确解决了天夏的诸多困难,也由此改变了天夏大势,使得上下为之畅达。
但一些真修对此并不是没有意见,只是过去并不公开谈这个问题,只是私底下有所议论。可也有不少真修为此而忧虑,恐怕在未来引发真玄之争,甚至还有一些人想着在玄法尚未成势先行打压下去,以避免此局。
可是现在不同了。张御求全道法,风廷执则成了玄章玄修之中第二个寄托神气之人,玄法的特点就是一个人突破,后面之人都有可能突破,故在可预见的将来,玄法势必迎头赶上,崛起之时已是难以阻止。
更让一些真修担忧的是,玄廷只要是延续下去,那么身为次执的张御,未来都有极大可能成为首执,其之意愿将极大影响天夏的走向,那么他又会如何对待真法?
在座诸人,可是绝大多数是从真修转入浑章之中的,就算现在算是玄修,可过往的痕迹不是说洗就能洗去的,一些人仍旧是沿用真修的理念和修道方法,哪怕经历了今次论道,也不是立刻能做出改变的。
故这看似只是一个势力消长的问题,可同时也涉及到了道法上的问题,与个人修行也是息息相关的。
张御看了看光幕之上诸多名印,又看向那道人,道:“世人为何要习道法?”
那道人想了想,道:“自是为了超脱,为了自在逍遥。”
张御道:“古夏、神夏之时,此念确为主流,修道人求个人之大自在,求不受拘束,方是修道人本意;然则天地在变,道法在变,道念亦在变,如今到了我天夏,便不是如此了。
诸位,人人都是从世间中来,莫非超脱出去,完得自我,便可舍世不顾了么?诸位得道之后,哪怕得了逍遥,可究其根由,依旧是来源于世,则亦当还报于世间,还报于人。
且不谈道理,光以道法来论,纵然舍世而去,仍有一线承负在身,只是有些同道自以为已然成仙了道,可却天机蒙蔽,不见于此。”
天夏的每一个修道人都是从世间而来,就算自小出世修行,可依旧是受父母精血而生,而父母又是何来?乃自人世中来。溯源回上,经由万万世衍化,再依托于人世而成,至少绝大多数人是如此。
而一修道人之所得,看似是一世之所得,可其实承继了万世之遗泽,故而一世不足以斩。
就算你个人纯然无垢,天生不染,可是你入道修行之道法,与你交流道法的同道及师长,也不是凭空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