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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o5章(1 / 2)

便从药铺里买了些零碎药渣掺进粥里,总也有些用处。

可即便是这富户秀才不放在眼中的一碗薄粥,柴母也像是对待年节下的鱼腹嫩肉,一心只想让给膝下孩儿,怎么也不肯自己吃一口。

柴冬颇恨自己无能,叫妻子老母连这一口粥都格外珍惜,索性起了身,沉声道。

“母亲,莫要再哭了。当心哭瞎了眼睛。儿身体好的紧,不缺这一口,倒是父亲母亲已经年迈,更应该多进些才是。还有芳儿,你前些日子落了风寒,更应喝这驱寒粥散了病气。谁也不需让给我。”

廉冬掀开毡帘从门里出来,却没有挪动脚步,半晌抹了把脸,熟练的拿起搁在墙根的麻绳挂在肩上,就要朝着外面走去。

开门瞧见街上站着两名女子,戴着幂篱看不清脸,可在空旷无人的深黑街巷,徒生几分瘆人的诡异。

他背着麻绳,低着头装作看不见般正欲从二人身旁走过,却见落后一步的粉衣女子拦在他身前,出口将他唤住。

“可是柴冬?”

“不是。”柴冬平静着脸否认,这两个女子来的怪异,既有异便容易生事,远离,才是他的上上之选。

那女子听见意料之外的答案却也不急,仿佛极有把握的模样,声音也有几分喜气,让人一听便容易心生愉悦。

“咦?白日茶坊中,我们曾见过,难道你这便忘了?”

还未来得及反应,另一道平静无温的女声在夜色中突兀响起:“柴先生平日多是沉默,但出口的话却见地不俗,若愚实则藏拙守朴,想来也应知道,有些事,即便是想躲也是躲不过的。”

柴冬脚步一滞,缓慢的转过头。

深夜无月,唯有门前一两个纸灯笼投出莹莹白光,依稀看清女子乌黑的眼睛,眼尾弧度轻挑,恍若一池秋水,分明极是漂亮,细细看来,才会悚然发现,那里面薄凉的没有一点温度。

分明没有任何不善之举,却如烛火被剪断冒出的那一点点黑烟,飘飘渺渺的骤袭神志,好似人也变成了烟,没了支撑自己的骨,形同瘫软烂泥,被恐惧吞噬。

在恐惧即将灭顶的那一刹那,女子忽然极轻的笑了下,在月色下恍若芙蕖出水:“柴先生怕什么?”

“只需要你回答我的疑问。”

女子青色绣牡丹花的袖中露出纤细白皙的一根手指,从容悠闲:“你,和你的家人自然安然无恙。”

柴冬瞳孔骤缩,他不是蠢人,自然听得出这话里明晃晃的威胁,他木沉道:“我不过一介草民,平日打猎为生,实在普通,更识不得什么有本事的才贵,恐怕我这里得不到你想要的。”

“问了,你只管答就好。”绥喜皱眉道。

柴冬仍是沉默,绥喜只觉得这人不识相。

姜回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他,“你担忧什么呢?如你所说,你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猎户,更应该坦然才是。”

“毕竟,你一无所知呢。”

柴冬话被堵住,反抗的心却莫名消减,多了几分庸弱无力:“你究竟想问什么?”

“冯河。”

柴眉头一皱,怎么也没想到竟会是问起冯河。

顿了顿,他又道:“为何要问我?”

随便找个人打听也一样能得到答案,偏偏舍近求远特来寻他?

“因为在你这里,我或许能得到一个不同的答案。”

旁人提起冯河,皆是耻笑津津,纵使有些信任,也多是摇头,退避三舍的模样。

只有柴冬,提起他还颇为钦敬,倒是让人生出些好奇。

“陈河。”柴低低呢喃着这个名字。

略混浊的眼被夜里的霭雾迷蒙,也变得有些虚幻起来。

春日揭榜,向来是盛京最热闹盛大的一桩事之一,还时常上演榜下捉婿的奇闻乐谈,故而有人戏称,这春恩杏榜高中的贡生实为“天子门生宰相婿”。

冯河便是这永和三年进京赶考的考生之一,他出身穷苦,家中薄田两亩,其父乃是卖柴郎,本该继承父业平庸度日,最好便就是勉力送去当铺酒坊做个学徒。

可他父却送他入了学堂,如此惊人之举,邻里舍人也多是劝阻不解,私下也有不少暗地嗤笑,田间草蛇有了成龙心,还不如梦里来的真切些。

往后时日,束脩笔墨几乎将整个家多年积蓄掏空,冯父闷头背的柴压弯了脊背,即便是站起,背也再不能挺直。

乡邻亲友由一开始的劝说变成不解的斥责,最后化作冷漠的叹息。

只等着冯家吃够了苦头,方才知什么是认命二字。

可结果却让人震惊,冯河在参加童试的第一年便出乎意料的过了县试,而后一路通过府试、院试成了廪生秀才,月月有朝廷发放的粮米。

要知道,有些人六七十岁还通不过县府一试,一辈子都只能是个童生。而冯河却从这些过江之卿中脱颖而出,还成了最拔尖的那一小撮。想来那时的冯河年少得意,未尝没有天下庸碌唯我才的狂妄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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