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你来时嘴上蘸了蜜,也没有。”
他好像一点不觉得这个动作暧昧,非常坦荡,明月倒有点害羞了:“我说真话你又不信。”
“我信,你说什么我都信,你还不会骗人。”
“你会骗人啊?”
李秋屿手指停嘴唇上,半真半假笑:“会,我很会骗人。”
“才不信呢。”明月下巴一抬,她睨他,“你说,这个赵斯同看着很年轻,为什么那么有钱?”
“他确实年轻,还不到三十岁。”
“他是不是很有本事,挣这么多钱?”明月本来觉得李秋屿的钱就很多了,赵斯同更年轻,更有钱,为什么有的人钱就挣得那么容易呢?
李秋屿又变成了浅的笑意,他上次偶遇向蕊,她拿着卡在商场里肆意消费,李秋屿如常招呼,她冷眼看他,说了好些气话。赵斯同在追求她,她本以为李秋屿已经是大方男人了,跟赵斯同一比,便再也不算什么了。他这么年轻,谁也不知道他有多少财富,他又会说情话,甜言蜜语,谁不爱听?他对女人的功夫,跟大姑娘绣花一样,特别柔情,特别细腻,向蕊又掉进了恋爱的罐子里。可一见着李秋屿,她的心痛起来,他是她的心病,她却不是他的心病,她要让他难受,她偏要跟有妇之夫一块儿,看他生气不生气,她把堕落视为对他的惩罚,即使人往下坠也有见不得光的快感。可她一点也不了解他,没人惩罚得了李秋屿,他只接受自我的审判和定罪,李秋屿不难受,他就像路上见着一个认识的人,打招呼是义务,是人情世故,完成走人。
赵斯同的钱,当然是他自己靠本事赚的,他确实有本事,脸皮够厚,心够黑,这通常是成功人士们必需的个人素质。他同时又阳春白雪,爱好艺术,这里有真爱,却未必不是洗钱的好门路,他爱艺术,但需要艺术为他谋利时,艺术就成了他的狗,和娼妓无异。李秋屿洞若观火,赵斯同能把一切利用上,是个天才,心地邪恶的天才。李秋屿后期和他相处发现这点后,有种如临深渊之感,又诱惑又危险,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放纵对方跟自己亲近,一度如密友。赵斯同大学里所作所为,扪心自问,他李秋屿并不是都反感,他旁观着,有时竟也会兴致盎然,愿意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