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存生沉寂一个月，首次露面，在剪彩活动现场被记者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他整张脸完全曝光在镜头中，显出几分惨白，像久治不愈的病人常年被关在病房里，惶惶见不到天日，养出的尽是憔悴和病态。

舒采看着这张照片，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一个被她百次、千次用目光描摹过模样的人，在短短一个月时间里，完全变成了她不认识的样子。

是他变了。

还是她从未真正了解过他？

嘭——

办公室门被大力推开。

打断了舒采的思绪。

被她气到离开办公室独自冷静的刘春军忽然冲进来。

“舒采，跟我过来一下。”

其余人眼观鼻鼻观心，窃窃私语。

“她完了，得罪领导是没有好下场的。狗屎刘春军出去这会儿肯定想到整她的法子了，瞧，这不就找她麻烦来了。”

“转正以后翅膀硬了，可惜她还没见识过真正的铁拳，刘春军整她跟捏死蚂蚁一般简单。”

“咱们的日料又有着落咯，我要推掉今晚和女朋友的约会，为吃日料腾出时间。”

与此同时。

传说中的铁拳刘春军通知舒采卷铺盖走人。

舒采：“？”

转正第一天，喜提裁员赔偿！？

刘春军比她想象的硬气啊。

还以为他会窝囊地咽下这口气呢。

对面，刘春军一秒变狗腿，笑得谄媚，“我的意思是，你收拾收拾，准备去京市分部就职吧！”

舒采：“……”

从长平调去京市，看上去像升职。

那么问题来了。

舒采发出灵魂一问：“我们公司什么时候在京市有分部了？”

刘春军两手背在身后，神秘兮兮道：“本来没有，现在有了。”

第33章 长平 “争取做个你喜欢的流氓。”……

舒采：“？”

刘春军几乎把“行啊你, 没看出来你背景这么大”的内心活动写在脸上。

意识到舒采不是一个简简单单刚转正的实习生后，他接下来所有话都变得真心实意起来：“你老家是京市的吧？这对你来说是一次好机会啊，过去可以离家人近一点。在分部好好干, 以后你就是那里的元老级员工, 上升前景小不了。”

舒采有自己的顾虑，“我再想想。”

她把这件事和孟况说了。

如果孟况也收到消息，可以调去京市，那她就没什么好考虑的了。

但孟况并没有接到相关通知，显然不在调去京市的人员名单之列。

接受公司安排，还是不接受。

这是一个问题。

放到一个多月前，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

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选择前者意味着要和孟况异地。

虽然他们只是恋爱试用期, 还不算正式恋爱, 但舒采总感觉这样跑掉，心理会有负担。

晚上给舒伟和姜柔打电话, 老两口都很支持她回京市。

“老天有眼啊, 降下这么一个天大的喜事。女儿，你还有什么好考虑的, 能回来当然选回来啊！别的不说, 调到京市, 工资只会涨不会减。你还能住在家里，省掉租房子的费用。”

“回来吧, 爸爸妈妈想天天在家能看到你。你一个女孩子, 跑到长平那么远的地方，人生地不熟的，我们在家都很担心。你爸看新闻的习惯保持了几十年，今年硬是改掉了, 就怕看到独居女生在家遇害的案例，他能愁得一整天吃不下饭。”

“我要把你们公司老板供起来，祝福他的分公司发展得顺顺利利。”

姜柔的话虽然夸张了点，想让她趁机回京市发展的心情却是真的。

舒采心中的天平两端僵持不下。

夜色渐深，明月高悬。

十一月天气骤然转凉，吹进室内的风浸着凉意。

她身上还穿着夏季薄款纯棉碎花睡裙，风从胸前穿过，激得她打了个颤。

忍着冷翻衣柜，找出厚绒睡衣睡裤，她赶紧换上。

叮——

微信新消息提示音打破卧室的沉静。

【孟况（狮子eoji）】：还没睡？

【我菜菜的】：你有透视眼？

【孟况（狮子eoji）】：我希望我有。

【我菜菜的】：……流氓。

【孟况（狮子eoji）】：只有流氓的名，没有流氓的实，我很冤枉。

看到这条回复，正在敲字的舒采手指差点把手机屏幕戳破。

早上监控死角处发生的教学过程还历历在目。

他明明是先有了流氓的实，再有的流氓的名！

第一次亲人，就那么会亲，肯定私底下没少研究过。

【我菜菜的】：你最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