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光着脚踩着塑料拖鞋,那一下砸的还有点疼。
顺着声音看去,又一块石子磕磕碰碰滚到脚边。
有人在那边。
夏楹撩起晾晒的校服看到另一边,荆彻靠坐着楼顶的边缘,手下玩着小石子,发出疙里疙瘩的声音。
“……”
夏楹有些惊愕,因为他四周摆满了酒瓶。
又喝酒。
荆彻一双眼沉沉盯着她。
夏风吹拂,身后白蓝相间的宽大校服被吹起,夏楹的长发也被吹起。她换过衣服,家居一点的白色连衣裙,裙角飘到空中。夕阳照着,雪白的肌肤透出一抹暧昧的黄。
她撩开衣服走过来的瞬间,荆彻还以为自己在梦里。
他喝多了,喝的都是烈酒,没几瓶啤的。就喜欢这种辛辣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他想抽根烟醒醒酒,结果看到夏楹上来了。
也是,他等在这里,不就是为了这一刻。
可他也分不清自己醉了多少,想法还受不受控制。
在搞什么。
真没出息。
荆彻仰头笑了下,脑袋悬在空中,他看着头顶的天空,说:“怎么,不认识我么?”
一直站在那,也不动,也不说话。
夏楹看着他半个身体都在栏杆外面,还有栽过去这样的肢体动作,吓得魂都飞了。她磕磕巴巴说:“你……你可以过来么。”
他这样,夏楹根本不敢离开。
无论如何都不能放任一个醉鬼在楼顶,这要是不小心掉下去怎么办!这可是在高空!
夏楹忍不往前走了两步,风飘过来一股浓浓的酒味。
荆彻仰头笑完了,回过神看向夏楹靠近的身影,一只手朝她伸去:“拉我。”
夏楹声音都在抖:“你你……你不知道我……”
她恐高啊!
这个人就不能自己爬过来吗!
“嗤。”荆彻笑一身,身体灵活地从地上站起来,然后动作迅速地走到了夏楹面前。一手拽着她往后退,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夏楹看到自己离楼顶边缘越来越近,面色惨白,喊:“要做什么!放手!”
她的心崩溃了,拗不过使了牛劲的荆彻,疯了疯了,这个人真的疯了!
“求求你!求你!”夏楹头晕目眩,天地翻转,她被荆彻摁在楼沿的石栏上,长发垂落在几十米的高空中,像只脆弱折翼的鸟。
“别这样……”夏楹嗓音哽咽。
泪水滴到紧握着她手腕的手背上,荆彻一愣,看着夏楹闭着眼满面泪水的模样,忽然酒醒了。
他没松手,滚烫的手心沁了薄薄一层汗。
脆弱的白色脖颈,乌黑的长发,沾满泪水的睫毛。
他低头,去寻夏楹的唇。
醉烧
夏楹什么都不敢看, 浑身紧绷,像被架在锅炉上烧,从里烧到外面。
她感到唇边一阵湿润, 紧绷的神经忽地就断了, 呆滞地睁开眼。
荆彻的脸近在咫尺, 她一个激灵。
“你……”
夏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抵着胸腔猛地把人推开。
荆彻晃了下,他醉醺醺的, 站好几下才站稳,眯起眼看向她。碎发扫在眼前, 月光下,他的眸色锐利。
夏楹下意识抬手擦了下嘴角,刚刚是他舔了一下?
擦了一下?
还是一个吻?
天,她不知道, 她什么都不知道, 荆彻这个混蛋!
“没亲你。”荆彻沙哑着嗓子,他反应不知为何慢半天,顿了下又说,“我口渴。”
夏楹吐血,什么鬼理由。
空气沉默下去,尴尬和酒味被风吹得到处乱飘。
夏楹这才意识到自己站在哪里。
她一瞬间腿就软了, 手扶着边缘不敢动。
大脑一片混乱,刚刚推开荆彻已经用尽了力气。
好想想逃走,可是旁边就是万丈高空,身处高处的恐惧令她无法动弹。
手腕忽然又被拽住。
滚烫的, 燥热的,手心贴着脉搏。
夏楹哆嗦着咬着字:“我自己来, 松手。”
荆彻没松手,一把将她拽了过去,他快步往后退,带着夏楹几步回到了晾衣架附近。
“这么怕高,还总往这跑,不找罪受么。”
他这语气惯常的令人不爽,可夏楹不想搭腔,她好累,好想走人。
“是,是我找罪受,可以放开了吗。”夏楹瞪着他。
印象里她脾气不差,以前虽然清高,班里最格格不入的就是她,可他知道她是个好欺负的。
看到回来后的她,又觉得一点都不好欺负,浑身都是刺,把自己保护起来。
荆彻又想到前几天台球厅的事,他犯了傻才要追出去。
她可能根本就不想见到他。
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