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家,林枝彤蹲下换鞋,裁剪精致的绸缎裙摆下,与皮制的高级凉鞋之间,她的腿光洁细长,从侧面能看到一些粉红的小伤口,在圆润柔嫩的腿肚中间,贴着一条细长的绷带。
林渡影盯着看了两秒,却见她走进了客厅,拿出笤帚开始打扫碎玻璃。
“我来吧。”他走过来,接过了她手里的工具,而她沉默着,转身蜷缩在了沙发上。
林渡影把垃圾倒进桶里,正准备开口说话,林枝彤突然说:“我想起来了。”
林渡影手一僵,问:“想起什么了?”
林枝彤抱着膝盖抬头望着他的眼睛:“我想起来了我出国前的那一夜。”
“我们做了。”
尘封的记忆再次被放在明面上来,林渡影的手指忽得收紧了,她这句话的信息量有点大。
她说想起来了,说明她曾经在这七年里完全遗忘了那一晚发生的事情,而让她想起来的契机,便是他刚刚播放的录音。
可是那么重要的一夜,她为什么会忘?那对她来说无关紧要,或者会令她感到痛苦么?
那为什么她想起来了之后会这样平静。
自己才十五岁时就引诱自己十八岁的姐姐和自己做爱,甚至还录了音。而她撞见了自己直到现在还在用这个录音排解性欲,为什么还可以这么淡定?
他好想问清楚,可是他不敢开口。
“当作没发生过吧,渡影。”她说道,“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我们是姐弟。”
窗外的天空渐渐亮了起来,照在城市的摩天大楼上。
林渡影坐在沙发上,苍白的阳光将他身体的坚硬投在惨白的墙面上,让他僵硬得看上去像一座绝望的石雕。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她站起身朝房间走去。
“姐姐,等等。”他伸手刚刚拉住她的手臂,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两人的视线朝桌上的手机看去,林渡影走过去查看,发现是管家打来的电话,他按下接听,管家欣喜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在寂静的客厅里,让在座的两人都清清楚楚的听见了。
“先生他脱离了危险,转入普通病房,明天开始家属可以探视了!”
林渡影不知为何突然紧张了起来,他和林枝彤对视了一眼,发觉他们此时突然有了一个共同的问题:如何应付他们的父亲,让之后可以分到想要的财产。
因为他们的父亲在特殊病房里让管家带过话:出院之后,他决定隐退,将名下的公司和房产分给他的子女们。
而这也是林枝彤回来的契机。
两人默契的不再为了他们私人的情况而纠结,转而一起坐下了。
林渡影先开口了,“姐姐有想要的东西吗?”
“有。”她毫不犹豫的说,“我要我妈的葡萄园。”
那是在城南的一片葡萄园,是她妈妈从很久以前就开始打理的园区,因为葡萄质量非常好,所以之后衍生出了一整条葡萄酒产业,也是林家发家的企业。之后又衍生出了,度假酒店,餐饮等等一系列品牌。
“你呢?”
“还没想好……你准备怎么跟爸说?”
“……明天先去看看吧,他总不至于不认我。”
“从他考察咱们的能力开始,到他做好资产核查,再拟定继承合同,至少要一年半载。”
“那这期间,咱们就只能顺着他。”林枝彤深吸一口气。
“嗯。”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林枝彤有点累了,她站起来准备再去睡一会,“有消息了告诉我一声。”
“姐姐。”他没回应,反而叫住了她。
他回头望着她的眼睛,神情里似乎带着一丝犹豫,“明天,按爸的习惯,他可能会叫咱们吃饭,他经常去一家私房菜。”他顿了一下,“但是,如果可以,明天不管发生了什么,遇见了谁,姐姐你都不要惊讶,好吗?”
……
林枝彤一觉睡到了下午,被林渡影敲门叫醒了。
“姐姐,爸叫咱们过去。”
林枝彤张开眼睛,神情毫无波澜,接下来的事情,她应该能应付的来,“来了。”
他们的父亲叫林志远,今年56了,林枝彤是他叁十多才有的女儿,所以她小时候很受宠。
他从小是个孤儿,林枝彤没见过自己的爷爷奶奶,所以他的名字是他自己改的。
同志远这个名字一样,他是个很有野心的人,靠着林枝彤的母亲这一边的关系,替他们经营葡萄园,之后又认识了很多商业伙伴,生意越做越大。
那一阵子她的母亲生病住院,林志远站稳了脚跟之后又没老婆管,彻底放飞了自我。
那年她才叁年级,一个女人趁她放学的时候找她搭话,而她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那个人是她父亲的小叁时,感到害怕又生气。
但她不敢告诉自己的母亲,只能每天半夜自己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哭。但也许,她的母亲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