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马而去,他马术亦是出神入化,在偏窄的巷子中走马,竟也很快就不见了人影。
赵瑾看着顾思鹤远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方才他二人隔得远又压低了声音,他并未太听清他们说什么。只听到了‘昭宁娘子’四个字,隐约像是在谈论什么亲事……难道是指谢昭宁?顾思鹤竟在关注谢昭宁的事不成?
一个姜焕然还不够,为什么顾思鹤又会与谢昭宁有关?或是他听错了?
不知道为什么,赵瑾突然觉得心烦意乱起来,好像有什么大事发生了,可是他又浑然不知。或是有什么关节未曾想通,使得一件极重要的事,可他却浑然无感。可是明明眼下他一切顺遂,平叛的任务也完成了,还有什么要紧事是他需要知道的?
他吸了口气,一股冰凉入了肺,透骨入髓,方才觉得舒缓了些许。他还要进宫向君上复命,实在是不能再耽搁了!
赵瑾决定不再想了,让马车恢复行进,加快速度朝着宫里去。
大乾皇宫仍然巍峨。
笼罩在初雪中的皇宫金碧辉煌,匍匐于大地之上,又好似一头最古老的兽。虽在沉睡,却吞没了王朝百年的沧桑。
赵瑾每次走于前往垂拱殿的跸道上,望着绵延无尽的宫宇都有这样的感觉,古老的皇宫仿若隐埋了很多东西,沉默肃穆背后尽是血腥与厮杀。所以每当人们走进这个辉煌森严之处,都不由得心生敬畏,仰望着须弥座上居高临下的垂拱殿,那里住着这个皇宫的主人,这个王朝的掌控者,天下间最尊贵之人。
纵然帝王脾性温和,并不暴戾,可是他坐上这个位置,难道只因他是太子吗?当年他兄长齐王之死,太上皇的退位,难道都只是意外吗?那背后是累累的尸骨,高高地堆就了这个人至高无上的地位。自然,史书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所以这些事落在纸上,便都真的是意外。只要一想到此,就足以让人遍体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