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业的态度变得鲜明,“再怎么着,明月已经回来了,凭什么把你也搭进去?你事先跟我一样不知情。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他在屋子里打起了转,没头苍蝇似的,片刻后停下来,看一眼床上那两捆大团结,咬了咬牙,“你去找那丫头干嘛?她根本不把我当哥,不把你当嫂子,要是早告诉我们被商人追求,能出那些乱遭事儿?她就是白眼儿狼,现在记恨的说不定只是我借她钱没还!”
宋金慧忙问:“不去求明月,还能怎么样?在家里坐着等人找上门?”
“我们走!”肖福生走到床前,动作飞快地把钱和衣服收起来,塞进旅行袋,“有这些钱,不论到什么地方,咱俩什么都不干也能过三二年。现在去火车站,有能上的车就行,走出京市再盘算到底去什么地方落脚。”
“嗳!”宋金慧破涕为笑,转身给他找出两套替换的衣物,放进旅行袋。
夫妻两个熄了灯,在黑暗之中,手拉着手出门。
然而刚出院门,便被两个年轻男子挡住去路。
随着一声呼哨,又有几个人迅速围拢上来,其中还有两名女性。
虞建业和宋金慧来不及发出声音,便被制住:前者肩头挨了一记手刀,当即晕了过去;后者被两名女性飞快地钳制住手臂,口鼻被一条手帕蒙住,当即失去意识。
两个人恢复清醒,是因带着冰碴的水浇了一脸一身。他们身上并没绳索,行动自由。
醒来不过三两秒,他们就打起了哆嗦,打量所在之处,发现是一个空空荡荡的仓库,近前站着几个青年男女。
“四哥、开哥,人醒了。”有人扬声说。
有人嗯了一声。
虞建业、宋金慧强忍着彻骨的寒冷,从地上爬起来,循着声音望过去。
两名男子正缓步走来,正是苏衡、虞仲开。
夫妻两个的心沉到了谷底。
宋金慧反应快,磕磕巴巴地说:“四、四哥,你要见我们,找人打、打声招呼就行了,怎么让人跟我们动……动粗?外人要是、要是瞧见,要误会你们绑架我们。”实在是太冷了,心里又怕得要死,还得压制住恐惧,说话能利索才怪。
苏衡睨着她,到她两步之外站定。
虞仲开抄着裤袋,站在苏衡身边。
宋金慧大着胆子继续说:“实话告诉你们……来之前,我、我们跟朋友说好了,要是不明不白地失去下落,他会、会立刻报案。”哪怕投案自首,也比落在这两个人手里好上百倍。
苏衡望向两名面色冷肃的女郎,打个手势,“抽她。”
他是不打女人,不管直接的还是间接的,可宋金慧这种货色,已经不配与人为伍。
两名女郎同时应声,上前去招呼宋金慧。
听着响亮而钝重的掌掴声,虞建业急了,恨不得跳起来,“四哥,小慧刚才说的都是真的,你这样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而且她怎么了?你凭什么让人打她!?怎么着都该先把话说明白再……”
他的话没说完,因为整个人被苏衡一脚踹出去老远。
虞建业都没看到对方的举动,身形就向后飞出去,落在地上的时候,他懵住,坐起来晃了晃头,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苏衡闲闲走到他近前,“再怎么着,明月已经回来了,凭什么把你媳妇儿也搭进去?”语声未落,又是一脚。
虞建业倒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哼,喉间涌上腥甜。
苏衡扣住他后颈,把他拎得站起来,“明月是白眼儿狼?”语毕,再一脚。
虞建业身形飞起,撞到墙壁,再重重落下。
他捂着腹部,不自主地呕出一口血。
苏衡活动着指关节,徐徐走向他,“让我先把话说明白?你把事儿弄明白没有?”
在b市那段时间,他了解到很多拐卖女子的案例,其中一部分遭遇不幸,正和明月的原因相仿:出于重男轻女、手足亲戚欺压等原因,让好好儿的一个女孩子被人贩子盯上,从而落入魔爪。
而这种女孩子失去下落之后,有些根本不用要挟她们报平安,家里人根本就不在乎她们在不在,想起她们的时候,是她们到了适婚的年龄,可以给家里换一笔彩礼。既然如此,又怎能指望他们当即报案,亦或苦苦寻找。
苏衡对这世道、世俗中的糟粕,早已到了深恶痛绝的地步,心头的怒火,亦是一再蹿升。
今晚亲耳听到亲眼看到虞建业的嘴脸,他只觉得这人和宋金慧同样可憎,恨不得把他拆了算了。
身体剧痛、头脑混沌中,虞建业被拎得坐起来,与此同时,面上挨了一拳。
他听到了自己骨头断裂的声音。
那边快被打成猪头的宋金慧终于得了暂时的解脱,两名女郎停了手。
虞仲开架着腿,坐在一张条凳上,睨着宋金慧,“现在起,我问,你说。要是配合,我允许你投案;要是不配合,编故事给我听,”他倏然一笑,俊美的面容宛若冰雪消融,“那就不麻烦公检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