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的部分,正好留给林染和谢韵仪。
她俩接连来了三天,才将够得着的拐枣全都折下来。
林春兰和林秀菊帮着去籽,林染将拐枣放进石磨磨。滤过的渣再清洗几次,尽量将糖分都留下来。
汁液和清洗拐枣渣的水,一起放进陶釜煮,最后就能得到拐枣糖汁。
和蜂蜜的花香味不同,拐枣糖汁是一种好闻的木香味儿。
林春兰和林秀菊都惊呆了:拐枣,真能熬出糖来!
糖老贵了!要八百文一斤呢!
林染笑道:尝起来有甜味儿的菜蔬瓜果枝干,都能熬成糖。
谢韵仪托着腮,眨巴眼。
制麦芽糖需要很多的粮食,国君不让多制糖,糖价居高不下,百姓们舍不得买糖。
而阿染,用山里的野果,就能熬出糖汁来。
过程一点不复杂,就是,之前怎么就没人想到呢
阿染,就像是一个谜一样的宝藏。
在她面前毫不遮掩,吸引住她所有目光的无上至宝。
林春兰满足的嗅着,空气中的甜香味儿,乐呵呵道:幸好是离村里远,要不然,全村的孩子,都该在咱家门口流口水了。
还有栗子,县城点心店里三十文一斤,一斤可没多少个,村里过年才舍得买给孩子们尝尝味。
栗子生吃好吃,煮粥好吃,炖菜好吃,怎么吃都好吃!
西厢房存了吃不完的栗子,全都埋在沙子里。
这要是在村里,自家发现了这好东西,根本瞒不住,家家都得跟着阿染进山去捡。
林秀菊点头:又清净,又舒坦,又安逸。
门一关,高墙四院的,银子锁箱子里,安安稳稳。
板栗捡得差不多了,林染又发现两颗柿子树。
黄黄的柿子挂在枝头,被鸟雀啄得稀烂。两人好不容易才寻了七个熟的,和七八十个没熟的。
熟透了的,当天拿回去就吃掉。
没熟的,林染教阿娘阿妈做柿饼。
没熟的硬柿子洗干净晾干削皮,削下的皮要留着。削好皮的柿子用盐水泡一会,避免表面氧化变黑。
从盐水里拿出来,用麻绳捆住柿子尾巴,放在大太阳下晒。
晒两天轻轻捏一捏,再晒再捏两次,柿子晒软,就能装起来了。
晒干的柿子皮垫底,柿子码在陶罐中,最上面再盖一层柿子皮,封口捂霜。
捂出白霜的柿饼超甜,就是不能多吃,一天吃一个就够了。
林春兰和林秀菊,现在压根不问女儿,怎么知道做法的。
儿媳跟她们说,有一本书叫《氾胜之书》,里头专说怎么种地。教种地的书都有,那肯定也有教怎么做好吃的。
板栗捡不到了,轮到收金樱子。
这东西山脚,半山腰都有不少。
林春兰和林秀菊见女儿儿媳背回来,自己也背着筐去剪。
金樱子除去表皮的尖刺、绒毛和籽,能直接吃,清甜,但口感不太好,像是在嚼带甜味的木渣渣。
村里孩子们馋甜味儿的时候,会吃上两三个。
这次不用说,全家都知道,林染要用来制糖。
金樱子放进旧布袋,揉去尖刺和绒毛,洗干净晒干,就等着去籽。
去籽是个枯燥漫长的活。出乎林染意料,不光林春兰和林秀菊耐得住,谢韵仪竟然也去得津津有味。
她很快就成了去籽熟练工,手上小竹片搓几下,就去掉了半个金樱子的籽。
林染偶尔瞥一眼,见她唇边带着笑意,身子一摇一摇,视线看起来是在手上,实则没有焦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