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喜欢的物件,连价也不问,便将金珠子一颗一颗地往外给。
街边的物件虽比上皇宫的奇珍异宝,但胜在质朴而有巧思。
李玉稚才买了这个,又看着下一个更好的,这样买下来,没走几步道,她的侍女就已经拿不下了。
李玉稚索性一边买一边扔。
眼看她钱袋里的金子从最初的沉甸甸到如今所剩无几,李汝萤看了看她身后默默尾随着等待捡漏的一群人,道:“五姊,其实你若是不想要,是可以退的。”
李汝萤知道她的五姊有钱,但这散金散得她看着都十分心疼。
李玉稚豪爽道:“那太麻烦了,前头还有那么多好东西等着我去看呢。”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不是她为什么要跟荆山解释?有封号了不起啊!
不待李玉稚多想,她就又被一家酒肆门口的斗
鸡台所吸引了,便不自觉拉起李汝萤的手凑了过去。
当今皇帝喜爱斗鸡,宫里更是特地设置了鸡坊,以供皇帝随时前去观看赏乐。如此一来,上行下效,大宣几乎人人都喜看斗鸡。
台上两只雄赳赳气昂昂的斗鸡正奋力地互啄着,一红一白,互不相让。
随着红青两色鸡毛的纷飞,围绕人群的热情愈发高涨。
“红将军!红将军……”
“咬,咬死它哎……起来啊!”
眼看着红色那只将白色那只揍得爬不起来,一边的欢呼声盖过了另一边的哀叹声。
一名戴着毡帽,穿着胡装的男子用着蹩脚的汉话道:“承让承让,我的小红赢了。”
他一边说,他上唇的两条八字小胡子便颇为滑稽地跟着一动一动。
他抿唇摘下帽子,将众人的赌注纷纷收入帽中。
眼看着再没有其余人带着斗鸡前来挑战,众人也渐渐四散而去。
这男子面上的得意之色没维持多久,便听到李玉稚大手一挥,再次豪爽道:“你这鸡,我要了!”
这胡人连忙将鸡抱在怀里直摇头:“不行,不行,这是我的,我不卖。”
李玉稚侧了侧脑袋,只是一个眼神,身后的侍女南枝便立马会意。
南枝将左右手中的大小物品尽数放下,而后一个闪身钳住了胡人的胳膊。
正要反擒之时,这胡人却轻巧地摆手躲过,似是炫耀一般又将怀中的红毛斗鸡举在距离李玉稚只有一寸的地方,旋即又回抱在怀。
“小人说了,小人不卖!”
他身后,南枝钳住他的肩膀,大喝:“大胆,休对娘子不敬!”
于是这胡人怀抱着斗鸡开始躲避起了南枝的武功招式。
南枝的每个招式都能被这胡人轻巧地躲避,但这胡人显然没有对南枝出手的意思。
然而声音到底引来了巡防的金吾卫。
领头的将军拔剑喝斥:“本将在此,何人放肆!”
一时间披坚执锐的两排兵士似围栏般将余下未走的几人团团围住,几名兵士也已大力地将南枝与那胡人分别反剪着手臂牢牢按跪在地上。
这胡人连连哭喊:“将军做主啊,小人向来遵守疏律,方才小人规规矩矩地在此斗鸡,可谁知这位娘子却非要小人的鸡。
“小人不肯,她竟指使恶奴对小人动粗啊,小人方才可从未还手,大家可都看到了!”
那气势威武的将军瞥了眼李玉稚,但见她高仰着头,通体骄傲的气度。
且身上穿着的胡装更是华贵非常,一看就是贵族家的女郎,他定然是惹不起的。
大宣豪奢之家,往上数不了三代,可都互相带着亲呢。
将军反睨向这胡人,问:“身上可有公验过所?”
这胡人滞了一下,而后面上立马堆出笑,道:“有的有的,您且松开小人,小人这便拿给您看。”
按住他的兵士依命将他松开。
这胡人便作势在身上摸索,低垂着的眼睛却已经开始四处去瞟了。
正当他瞅准时机便要逃走时,李汝萤却忽走到他身后按住了他的肩膀,叫他本已离地毫厘的双膝又安安稳稳地黏在了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