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尧:“明白。”
陈益再次来到那颗树干前,根据邢子恒留下的箭洞尝试还原当时的过程。
从这个位置,已经可以看到金矿那边的情形了。
“无法确定邢子恒到底是不是来偷猎的……如果是,那就死于灭口,如果不是,那就死于内斗?”
其实不必想的过于复杂,复杂的原因来自于未知,也许事实非常简单。
按照第一反应,邢子恒手里拿着百万级的复合弓,说明他的人生乐趣就在于此,应该真的是来偷猎的。
若只是想以偷猎行为瞒天过海,暗中去做其他违法犯罪勾当,没必要将装备拉到百万级,这不是钱的事,完全不至于。
“陈巡。”此时吴轩找了过来,欲言又止。
陈益站起身活动有些酸麻的双腿,道:“有事吗?”
吴轩张了张嘴,看向陈益身边的特案组成员。
陈益:“有话就说。”
吴轩这才开口:“陈巡,昨天洪瀚阳又来找我了,询问那个偷猎的抓到没有,是否得到了关于大胡子的消息。”
陈益:“你怎么说的?”
吴轩:“我实话实说,嫌疑人已经被击毙了,因为……想得到他的信任。”
“得到他的信任?”
闻言,陈益眉头微皱。
“吴轩,我只是让你对洪瀚阳提高一点警惕,不是针对他这个人,此案过于复杂,从理论上讲,任何和案件有关人员我们都具备嫌疑,在案结之前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洪瀚阳如此,薛啸天也是如此,包括所有受害者的亲朋好友,你得到洪瀚阳信任,想干什么?”
面对陈益的质问,吴轩鼓起勇气道:“和他交朋友没有坏处,不管他有没有问题,我们都可以进一步确定一下。”
陈益:“不,从你说出这句话,证明你已经在怀疑洪瀚阳有问题。”
吴轩沉默片刻,没有否认:“对,我仔细想过陈巡的话,也复盘多次昨日凌晨所发生的事情,洪瀚阳莫名其妙进了嫌疑人的家,莫名其妙在柴房发现了反曲弓,莫名奇妙惊动了二楼的嫌疑人,莫名其妙问出了水山的事,导致嫌疑人逃走,拒捕,被击毙。
这些巧合……很像必然。”
秦飞等人看着侃侃而谈的吴轩。
这小子相对其他警员,有着非常强烈的表现欲,当然了,脑子也更灵活一点。
也许是为了建功,也许是想在陈益面前证明自己。
还是那句话:警察不应具有功利性,但每一位警察,都希望在职业生涯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人之常情。
当前案件由警部督办,达到了天字一号的性质,如果能在侦查中留下自己的名字,将会是一种荣耀,够吹一辈子的。
很多刑警一辈子也遇不到大案,更别说天字一号的黑玫案了。
听完吴轩的话,陈益不置可否:“那你觉得,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吴轩:“报仇,借警察的手报仇。”
陈益:“你的意思是,洪瀚阳知道嫌疑人的身份和住处,那他为何不直接报警抓活的?”
吴轩:“他身上还有其他事,担心警方抓到人后,顺藤摸瓜查出来。”
“想了两天就想出这些了?”陈益摇头:“你对洪瀚阳还是有滤镜,认为戴雪和邢子恒的死对他打击很大,做个假设,假设他一点都不伤心呢?”
吴轩愣住,随即身体由不得打了个冷战。
一点都不伤心,岂不代表着洪瀚阳全程都在演戏?
他所看到的洪瀚阳,其实是不存在的?那真正的洪瀚阳是什么样子的?
“你能排除这种可能吗?”陈益问。
吴轩沉默下来。
陈益:“排除不了,说明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如果洪瀚阳真演戏演了全套,那他的段位就比你高太多。
低段位打高段位,我觉得你非常危险。”
这就是他之前担心吴轩会死的原因,不是开玩笑,是真的担心。
假设洪瀚阳演戏成立,那么他接近自己无果,继而接近吴轩的原因显而易见,未来一旦吴轩发现问题被其察觉,下场会是什么?
成为第十四个躺在符号上、嘴叼玫瑰的受害者。
所以,他才会让吴轩老实点,别玩火。
吴轩有点不服,但没敢去反驳陈益。
陈益看出来了,此刻已经在考虑要不要把这小子踢出专案组,甚至暂时停职收回证件和配枪。
华夏刑事警察学院毕业的高材生,心里总会有点傲气,在参加工作破了几个案子后,说不定还带点狂妄。
需要挫折让他长长记性。
可是本案和其他案子不同,挫折的代价很有可能是生命,背后组织杀起人来可不会手软,连国防和科研院的都敢动,还管你警察的身份?
为了防止吴轩阳奉阴违暗中行事,陈益稍微松了口:“你可以继续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