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一处来,但也不舍得吵醒他,只能等他睡醒之后再说。
他的目光落在宁桥的身上,坐在床边的时候看到他手上脸上都是灰,脱在床边的鞋也是灰扑扑的,活像是去哪个建筑工地搬了一天的砖。
向驰安洁癖发作,打了一盆水来把宁桥的手脸都擦干净,这才坐到小卖部的柜台前面看书。
没过一会儿,像是小学放学了,一群小孩儿成群结队地走过来,有些有一两毛零花钱的会来买一两片辣片,没有钱的小孩儿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买了东西的小孩儿也许会让他们嗦嗦手指。
向驰安看着他们欢声笑语地离开,唇角也勾了勾。
再过了一阵子,就是村里的小孩儿回来了,丁二毛背着个大大的书包,就往小卖部跑。
“桥哥!桥哥,我……”他还没说完话就被向驰安起身捂住了嘴巴。
“你桥哥在睡觉,有什么事?”
丁二毛眨了眨眼睛,他现在已经不怎么怕向驰安了,于是说:“今天学校老师教的课好难,我没听懂,想让桥哥再教一教我们。”
丁二毛的身后还有两个小姑娘,还有之前一起在向驰安院子里玩过水的几个小孩儿。
“我们要先回去搬凳子,等我们回来桥哥肯定就醒了。”一群小孩儿乌泱泱地来,又很快就走了,屋里宁桥还说睡得很香,等孩子们搬了板凳回来,在小卖部前面排好座次的时候,宁桥还没醒。
向驰安只能接过丁二毛手上的书,看了一眼他们学的内容,又问了一下他们不懂的地方在哪里,他代替了宁桥的位置,给他们讲起了课。
等让他们自己做家庭作业的时候,向驰安才发现仔细地看了看他们的教材。
教的都是很基础的东西,只要认真听了讲的,是一定能学会的,只是看他们的样子,基本都是没有认真听过老师讲课的。
等丁二毛做完了题,向驰安把他叫到自己跟前,问他为什么不会做。
丁二毛还笑嘻嘻的:“老师没讲嘛。”
“是老师没讲还是你自己没听?”向驰安的语气中已经带了点情绪,丁二毛也有些怵。
于是才轻声地说:“是我没听……”
随后又为自己找补:“虽然我没听,但我回来找桥哥,他就会辅导我的,我不会跟不上学校进度的。”
向驰安看着他:“那你桥哥以后要离开村子里呢?”
丁二毛张大了嘴:“怎么可能,我妈他们都说了桥哥是不会离开的,他会一直在村里。”
跟在丁二毛旁边的做作业的小孩儿们也都连连点头,一个小女孩儿怯生生地说:“我爷爷说了,桥哥没什么本事,出去打工也挣不了钱,还不如在家里开着小卖部呢。”
向驰安面上的表情晦涩不明。
打发完一堆小孩儿, 向驰安回到宁桥的屋子里,宁桥还抱着被子睡得很香,向驰安捡起他脱在地上的裤子, 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纸条, 上面写的是买棉絮的收据,看完之后又塞了回去。
在他塞收据的时候,宁桥醒了过来,趴在床上看他:“教那些小孩儿写作业啦?”
“醒了不起来?”向驰安坐在床边,把裤子扔给他。
宁桥坐起来穿裤子,看了一眼自己指甲缝里都是泥, 有些嫌弃:“哎呀我就这么睡了啊。”
向驰安笑了一声:“不止手上, 脸上也是, 你干什么去了?”
“饭叔啊, 他捡废品捡到别人的钢板, 人把他扣下了,让他砍两天砖。”说起这个宁桥就想笑, “我去找他, 就顺带手帮他干了,毕竟他年纪大了。”
向驰安凑到他面前,在他脖颈边嗅了嗅, 还是有没有散去的酒味:“为什么喝酒?”
“累了嘛。”宁桥从床上下来, 活动了一下筋骨,“喝点酒好睡觉, 主要是饭叔想喝, 我陪他来着。”
宁桥说起谎话来眼睛里也十分真诚,要不是向驰安自持对他的了解,都快被他骗过去了, 只是既然宁桥想隐瞒,他也不好刨根问底,反正他想知道的总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