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气的问道:“西门贤侄近来可好?听闻你爷爷前几日过世,我心中也是隐隐作痛啊。”
&esp;&esp;西门哀脸上哭了一阵,心里却不爽暗道:“你心里作痛?你作痛怎么不去搞定城西那个周贼?”
&esp;&esp;看西门哀哭的伤心,马捕头自然安慰几句。可他很快把话题一转问道:“前日听闻贤侄写了一篇檄文,状告如今盘踞城西的恶贼周青峰。不知这檄文可在?”
&esp;&esp;被邀请时,西门哀就有所准备。他那篇文章就带在身上,很快就拿出来给马捕头看。马捕头接过来扫了几眼,就‘嗯嗯’说道:“写的好,写的好。”
&esp;&esp;西门哀心中又腾起几分希望,“马伯伯愿意将此文传与李大人一观?如今城中众贤齐喑,无人秉持公正。如今只有马伯伯能当此任了。”
&esp;&esp;可马捕头却摇头道:“如今那周小子跟王凯那个奸商搭上关系,给足了银子又走通了官衙里的门路,李大人已经不管此事了。”
&esp;&esp;啊,西门哀倒不惊讶这个结果。他只奇怪既然如此,马捕头还把他叫来干什么?
&esp;&esp;马捕头继续道:“我观贤侄写的檄文中对那周小子有切齿痛恨,遍观城中书生,未有如贤侄这帮有骨气之人。”
&esp;&esp;西门哀听这话别扭,暗想:“这语句怎么跟我刚刚鼓动说的类似,难道这马捕头还想让我去送死不成?”
&esp;&esp;果然,马捕头先是叹了一声把气势做足,然后‘诚恳’的看着西门哀说道:“贤侄,如今要除掉那周小子不容易,唯有行险。”
&esp;&esp;听到‘行险’两个字,西门哀的心就咯噔咯噔的跳,暗暗大骂道:“姓马的,你不安好心。要行险,你自己怎么不去?偏偏要来拉我送死?”他口上则说道:“马伯伯,不是小侄胆怯,可我就是一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如何能担此大任?”
&esp;&esp;“贤侄莫要过谦。”马捕头的意思是:就你了,不要推辞。
&esp;&esp;“小侄我一无急智,二无奇谋,实在不敢接下伯父重任。”西门哀连连摆手,意思是:你找谁都好,千万别找我。
&esp;&esp;两人推来挡去,最后马捕头出奇招道:“贤侄莫怕,伯父并不是要你做什么特别艰难之事。你若答应,我愿意先给你五百两银子压惊。”
&esp;&esp;啊,五百两压惊?
&esp;&esp;西门哀最近正好手头紧,听到有五百两的巨款顿时定了定神,反问道:“伯父到底要小侄做什么?”
&esp;&esp;“也没什么,就是想请贤侄去一趟城西,找那周青峰见一面。贤侄的父亲不也得了伤寒,如今命在旦夕,你就说愿意花五千两求周青峰亲自出手。”
&esp;&esp;“小侄哪来的五千两银子?”
&esp;&esp;“有没有五千两不重要,重要的是见到周青峰就好。”
&esp;&esp;见到周青峰就好?
&esp;&esp;这该不是想要行刺吧?
&esp;&esp;西门哀脑子一涨一涨的嗡嗡叫,他忽然低首说道:“此事重大,小侄我心中恍惚,可否待明日再答复伯父?”
&esp;&esp;马捕头坐在上首一脸的失望,原本恳求的表情立刻变作不耐。他丢出一句:“你爷爷死了,你父亲也快了,你还如此推三阻四,是想看着自己家业破落吧。”
&esp;&esp;西门哀心中难受,看马捕头端茶送客,立刻逃似得从马府走出来。而失魂落魄他走到大街上,忽而发现天都黑了。街道上冷寂无人,漆黑一片。
&esp;&esp;让这位大少爷写篇文章骂一骂,他还能做到。可要直面敌人强行硬刚,他就没这个胆子了。刚刚在马捕头的压迫下,他几乎不能呼吸,直到此刻走在大街上方才松快些。
&esp;&esp;只是马捕头最后那句话一直萦绕西门大少的脑海内。如今他爷爷过世,父亲重病,若是不抓住马捕头这根稻草,只怕真的家业立马败落。
&esp;&esp;想想这么些年曾经被自己家祸害过的人,如今势弱的西门哀就觉着浑身颤栗——比如那王鲲鹏,那小子若是知道自己曾经如何坑害过他,定然不会放过自己。
&esp;&esp;西门哀扶靠街边的墙体想着自己是不是要孤注一掷,搏个富贵,这这一搏只怕连命都丢掉。他心中犹豫委实难决。黑暗中忽听街头传来一队人员行进的声音,有人就怎么黑灯瞎火的跑到了马捕头家外的街面上,还旁若无人的就从他面前走过。
&esp;&esp;黑咕隆咚的又没火光,西门哀也看不清对方是什么人,只知道有一头大型的坐骑经过。那头坐骑从他面前过是还发出一阵示威的低吼,听起来就是一头凶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