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只恶魔做的吗?你恢复了记忆?”
就在伊莉丝的手指搭上冰凉的门把手时,身后一直沉默的阿瑞斯忽然开口。
“你记得他?”女人回首,眼中难掩惊诧,“难道你的记忆没有受到影响?”
“这么说,确实有人的记忆被动了手脚,对吗?”这就是与聪明人打交道的弊端,任何一丝微小的破绽都会无所遁形。
那双方才还被绝望与痛苦笼罩的眼眸此刻依稀恢复了往日的锐利与清明,“这就说得通了……你为什么会说出那番决绝的话。”他向前逼近一步,目光如炬,试图穿透她故作平静的表象,“你是怕牵连我,才执意要划清界限?”
伊莉丝略显仓促地避开那道灼灼的、仿佛能洞穿人心的视线,对他的问题避而不答,转而追问:“你还知道些什么?告诉我。”
“好。但我需要你的真心话作为交换。”男人应允,脚步却未停,缓步向她靠近。
在伊莉丝后退着即将撞上背后坚硬门板的一刹那,他反应极快地伸出长臂,扣住她纤细的腰肢,将人轻轻拉向自己,“你不肯离开,不肯跟我走……真正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距离瞬间被拉近,伊莉丝被迫仰起头,在那人垂首的阴影下,她几乎能看清他深色瞳孔中倒映出的、那个有些慌乱的自己。
呼吸不由得乱了几分,她抬手抵住他的胸膛,用力推开——出乎意料地,他没用什么力气抗拒,就像从前一样,他似乎从不会真正违逆她的意愿。
“我刚才说的,就是真心话。”她稳住声线,强调道。
“我不信。”阿瑞斯斩钉截铁。
“你这人未免太自以为是了!”伊莉丝蹙起眉头,语气带着薄怒,“我怎么想的,难道事事都需要你相信才作数?”
“其他事上我或许没把握,”他坦然迎上她的目光,声音低沉而肯定,“但对你,这么说……并不为过。”
这理直气壮的回答瞬间将女人噎住了,她有些气结:“自大狂!”她骂了一句,转身作势要走,“就算你不告诉我,我也有的是办法弄清楚。”
就在她再次试图推开门时,一只手从身后迅疾地覆上了她的手背,那触碰带着决绝,却又像被烫到般一触即分。
“算了……”阿瑞斯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退让,他甚至不敢仔细看她此刻的表情,害怕从中捕捉到一丝一毫的厌弃,“你不想说,也没关系。”他顿了顿,转移了话题,“那只恶魔……是否告诉过你,这个世界是由一位神官执笔掌控的?”
“不错。”伊莉丝转过身,面对他,“但这是我在神殿亲眼所见,并非由他告知。”
“你见过那个神官?”阿瑞斯立刻抓住了关键,“祂对你说过什么吗?”
女人的眼睫轻轻颤动,沉默了片刻:“祂说,我在这里经历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
“你被骗了。”一看到她眼底掠过自责,男人的心就像被细针密密地扎过。
“你是说……神也会撒谎?”伊莉丝挑眉质疑,不自觉带上了几分讽刺,“可与其相信一个名号本就是欺骗与背叛的恶魔,我宁愿相信神祇。毕竟前者在东窗事发后,我连他的影子都找不到了。”
“神确实不能编织纯粹的谎言,”阿瑞斯冷静地分析,“但祂可以选择只透露部分的真相。”他目光沉沉地看着她,“目的,就是把所有的责任推卸到你身上,以达成祂不可告人的目的。”
“把话说清楚。”伊莉丝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
然而,男人却摇了摇头,没有继续下去。他的视线若有似无地扫过上方,压低了声音:“现在还不行,还差一个关键的条件。否则……”他指了指头顶,“会被‘听到’。”
“什么条……”伊莉丝的疑问尚未完全出口,对方却毫无预兆地再次靠近。
这一次,距离近得几乎鼻尖相抵。他的薄唇悬在她的上方,仅有分毫之距,那即将压下的热度与气息让她浑身一僵。
咚,咚咚——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撞击着胸腔。
然而,预想中的触碰并未落下。那张唇只是极轻地擦过她的侧脸,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激起一阵微弱的、令人战栗的电流。
“祂只有一半的力量,只能创造,不能毁灭。”带着温热吐息的话语,悄然钻入她的耳中,“这就是为什么……祂需要你。”
这种过分亲昵的存在感实在令人难以忽视,伊莉丝几乎无法集中精神去理解话语中的含义。
“你一定要用这种方式说话吗?”她有些恼火地抬起手背,狠狠擦拭着被他气息拂过的地方,然而那触感如同烙印,越擦越是灼热。
“在祂的‘故事’里制造一些‘意料之外的转折’,是确保谈话不被窃听的小技巧。”阿瑞斯起初还有些茫然,不解她为何反应如此之大,待将自己方才大胆的举动在脑中回放一遍后,后知后觉的羞赧瞬间席卷而来。
他的脸颊迅速发烫,到最后甚至比伊莉丝更甚,“抱、抱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