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很快发现了孟楼的身影,敲了敲车窗,道,“公子,有人跟在后面。”
宋湛撩开帘子往外看了一眼,见是孟楼,当眉心一跳,沉声道,“绕路走,甩开他。”
“是!”车夫用力挥鞭,马车在闹市区疾驰,将人流冲散,过路的行人险些被撞到,停下来后破口大骂。
又过了一盏茶时间,宋湛又撩开帘子向后瞧了瞧,此时已经看不到孟楼的身影了。
宋湛固然恨他伤了自己,但这趟出行他带的人手不多,真要和孟楼打起来,届时定要落败。
为今之计,还是要先甩脱他,将这个女人抓回去,至于手腕之仇,以后再报也不迟。
马车又往前行驶了半个时辰,穿过了闹市的街流,走到羊肠小道上。
夏日炎热,太阳蒸得土地一寸寸干裂,露出蚯蚓粗的裂纹,人累马疲,马车前行的速度便慢了下来。
车夫又用力甩了几鞭,只看到马儿不住的晃着脖子,却是无论如何都跑不快了。
车夫眯着眼睛望天,炽热的阳光照得人睁不开眼睛,他擦了擦汗,道:“公子,天太热了,马也跑不动了,我们歇息片刻再走吧。”
宋湛道,“不行,张家的人发现她不见了,定会找过来,晚点恐怕就走不了了。”他撩起帘子,朝车夫道,“马走不动了,就到前面再换一匹过来。”
车夫讷讷点头。
正在此时,一匹快马从前方疾驰过来,马蹄声“哒哒”,带起了一片尘土。
骑着马的少年穿着一身墨色衣衫,腰中佩有一柄长剑,坐在马上,神色冷峻。再定睛一瞧,不是自己刚刚甩掉的那人,又是谁?
没想到这人动作如此快,自己刚刚将他甩脱,他又从前面拦截上来。
车夫勒马停下,声音颤颤,道:“公子,大事不妙。”
宋湛神色烦躁,“又有何事?”
车夫道,“前面……前面有人拦路。”
宋湛听车夫的声音有异,以为碰到了土匪,正想呵斥,撩开帘子一瞧,却是孟楼,当即心中咯噔一声。
心道:“刚刚不是将他甩掉了吗?他又是如何追上来的?”
孟楼勒马,在马车附近转了几圈,道:“放了阿音。”
容音一听这声音,双眼霎时睁大,喜不自胜,从车厢中猛地坐起,大声道:“孟楼,我在这。”
她本以为荒郊野外被宋湛掳走,自己再难逃出生天,谁知竟然在这里碰到孟楼,如何能不高兴。
当即身子一扭一扭,蛄蛹着就要下马车。
寒光一闪,一柄短箭直直插入车厢,拦在她面前,几缕向前飘荡的发丝被斩断,扑簌簌地往下落,容音身子瞬间一僵。
宋湛似笑非笑地说:“想跑?”
孟楼顾及着容音还在马车里,不敢冒下杀手,只听到车上响动传来,宋湛已经挟持着容音下了马车。
容音双手双脚都被缚住,难以行走,宋湛站在她身后,一手拦着她的腰,一手握着短箭抵住她脖子。
剑刃锋利,只是刚贴到她脖颈上,便划出一条红线。
孟楼眉头一皱。
容音也看到了他,却害怕宋湛突然用刀划破她的脖子,只咬着唇,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宋湛搂着她的手微微用力,两人的身体又贴近了几分,他望着孟楼,眼中掠过一丝嘲讽,道,“我还没找你,你倒自己送上门来。”
他将剑刃逼近几分,容音脖子上的红线越来越深。
孟楼瞳孔一缩,喝道:“住手!”
宋湛见他又是焦急,又是担忧,心中终于舒坦了一点,握着刀柄的手缓缓松了松劲,笑道,“你想救她是不是?”
孟楼紧盯着他的手,问:“你要如何?”
“你下马。”宋湛道。
孟楼先前一直坐在马上,宋湛和他说话还得仰着头,他十分厌恶这样。
孟楼从马上一跃而下,落地的动作轻飘飘的,一看便知有深厚功夫。
宋湛的人都围在四周,手拿兵器,紧紧盯着孟楼,不敢轻举妄动。
宋湛正凝神盯着孟楼,容音右脚微抬,放在宋湛脚趾上方,只打算趁他不备,狠狠踩他的脚,让他吃痛,再趁机逃走。
宋湛眼神未动,低声道,“你若是敢耍什么花招,我的刀可是不长眼的。”
说着,他手上加重力气,刀身又逼近了一点。
容音吃痛,知道他发现自己的计谋,忙把脚移开,不敢再动了。
孟楼道:“你还要怎样?”
宋湛见他果真说道做到,心中又是愤恨,又是妒忌,扬声道,“之前你伤了我手腕,你今日若是能自断双手,我便将她放了,如何?”
孟楼皱了皱眉。
他是习武之人,若是自废双手,下半辈子便成了一个废人。宋湛是恨他曾经废过他手腕,如今要千方百计报复回来。
容音扭头,大为不忿,道,“你不要欺人太甚,之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