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斯年。但无论是科研还是其他,都应该为人命让步。
她完全可以不上这台手术。
但是赵太太这个时候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她声嘶力竭地喊着:“让一个二十来岁的女人上手术台,你们简直草菅人命!”
病区里有不少病人,自然也有不少家属。
听到了这边的响动,越来越多人围了过来。
“一个女人!一个女人她能做什么!”
“赵太太,您冷静一下。”
阮令仪还试图和她沟通,但赵太太看见她过来,立刻摆出了防备的姿势。
她顺手端起了放在一旁的水杯,朝着阮令仪砸去。
阮令仪靠近病床,不仅无处可躲,还得防着那水杯伤到患者。
好在保镖离得不远,他们专业素质强,从这边一闹起来,就处于警戒状态,现在看到有人用水杯砸阮令仪,迅速围了过来。
一个黑衣保镖用背部替阮令仪挡下了水杯。
水杯里的水还是烫的,有几滴落在了阮令仪的手背上,那一块皮肤立刻红了起来。
“夫人,您没事吧?”
“我没事。”
阮令仪虽然受了点惊吓,但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这水很烫,你记得一会儿去急诊看一看。”
赵太太身前也拦了个保镖。
她看着屋子里人高马大的保镖,才像是突然清醒过来。她没有了刚刚疯了似的状态,但看向阮令仪的目光多了几分嘲讽:“一个医生,你还有保镖?呵,果然不是什么正经医生。”
郭诚赶过来的时候场面刚刚控制住。
他已经在路上听说了这边的事情,看到阮令仪的第一反应就是将爱徒护在身后。
“小阮你先回科室里,这边的事情我来处理。”
阮令仪最后看了赵太太一眼,听话地离开。
她走进办公室的时候,杨晶晶正在改病历。听见响动,她抬头看了一眼。
“阮医生,你怎么回来了?今天不是有手术吗?”
“有人闹事呗。”
林宜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她本来是跟着出诊的。
“我全都听到了,那个病人家属,非因为阮医生是女孩,就觉得阮医生业务能力不行,真是无语他妈给无语开门,无语到家了。”
“还有这种事?”
杨晶晶一听就来劲了,“神经病吧。”
阮令仪都来不及插话,林宜又开口,嘴上像按了个激光枪似的。
“她自己还是个女人呢,凭什么觉得女人不行?我知道了,她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没别的本事,嫁了个四十多岁的老头,就以为其他二十来岁的小姑娘都和她一样一无是处呗。她刚刚还用水杯砸阮医生――”
说到这里,林宜终于停了停:“阮医生没受伤吧。”
“我没事。”
阮令仪有些哭笑不得。宋斯年还说林宜和她比起来一无是处
,要她说,至少林宜这嘴皮子比她顺溜多了。
想到宋斯年,阮令仪心中又有些怅然。
早上分开的时候,他还在祝她一切顺利,结果没多久,就出事了。
现在宋斯年应该还在飞机上吧。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从前,她可以独自面对很多事情,但现在,遇见事情的时候,她回忍不住开始想,如果他在身边该多好。
也不知道这该算是好现象还是坏习惯。
此时在飞机上的宋斯年正在翻阅文件,新纸锋利,将他的手指割出了一道小口子。
宋斯年捻了捻手指,抹掉了新溢出的血珠。不管怎么看,他都觉得这似乎并不是一个好兆头。
他看向隔壁的钱恒:“看看明天的行程,能不能尽量安排到今天,如果不是必要,我就不出席了。”
飞机飞行在三万英尺的高空,连云层都在脚下。舷窗之外,天气晴朗,但他心下总有些隐隐的不安:“下了飞机你先联系夫人身边的保镖,确认夫人的安全。”
谢嘉代替阮令仪的位置上了手术台。
阮令仪今天本来只排了这一场手术,一下子倒像是闲了下来。
杨晶晶见她难得有空,缠着她问东问西。
阮令仪有耐心地一一为她解答。
午休的时候,林宜也凑了过来。
“阮医生,因为性别歧视,错过了这么一场手术,不可惜吗?”

